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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细谈之七百四十八
发布日期:2019-08-04 23:47:55

再说前八十回里的宝钗对母亲哥哥家庭是非常衷情的,她虽然厌恶哥哥的行止,但更重视家族的传承,[自父亲死后,见哥哥不能依贴母怀,他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如今哥哥定了死罪,自己怎么能只用空洞的大道理开导母亲呢?怎么能不为薛家传宗接代作努力呢?这是抽掉了宝钗形象的人性,只鼓吹她的理性,等于是对她的贬抑。此处的薛姨妈也是被续作者描写成只知日夜啼哭、心疼银钱,连一句[不想活了]的常用女人话都哭不出来,连一句骂女儿救不了哥哥、不该只当没生哥哥的话都骂不出来,这不光说明续作者对女人了解不多、对寡妇失去独根孤种的夺命之痛理解不够,而且说明续作者理治之书读多了,对于人情冷暖漠不关心,更说明他只知道公理、不知道母理,只知道维护朝纲重要、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讲延续家族更重要。当然,续作者心中是有薛蟠遇大赦、香菱遗一子、薛家续宗祧的打算,可薛姨妈宝钗心呈怎么可能有这个底呢?她们做寡妇做妹妹的怎么可能不为薛家绝种呼天抢地呢?这不符合遗传规律和女人本能啊。续作者居然把宝玉也当薛姨妈的依靠,难道寡妇就只想到自己晚年有人养老?他笔下的宝钗也劝妈妈把生意账目清点清点、准备渡过没有儿子的后来岁月,难道寡母可以过失去儿子的日子?每个寡妇都是把独生子当生命的唯一呀,独生子一死,她肯定活不下去,荡尽家产、拼尽老命都要救儿子,怎么可能把女婿当儿子依靠呢?更怎么可能清点生意盘算自己晚年呢?续作者替宝钗设计的这些劝导根本不象女儿的话,纯粹是学究先生教导学生的话,说明他只知男人的理治责任,根本不知女人的遗传责任,生命如果不能遗传,理治还有什么用?叫薛姨妈为着维护朝纲而舍弃独生子的性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石呆子:你又过激了,续作者怎么会不知道传宗接代的重要性呢?贾家薛家到最后不是都[延世泽、承宗祧]了吗? 薛蟠既然触犯国法,就应该受到国法的惩处,怎么能因一家的传宗接代而损坏朝纲呢?这里只是以振朝纲为主,才不得不说这些大道理的,在续作者看来,朝纲不振焉能[延世泽、承宗祧]?朝纲振作了, [世泽宗祧] 自然可以得到延承嘛,象女人寡妇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怎么能跟她们一般见识呢?续作者是不屑于写这些婆婆妈妈的话,才用大道理来开导读者的,他们本来就是讲大道理的人嘛。

红疯子:你这反话正说当咱听不出来?红楼梦就是为广大女人昭传的,它会宣讲空洞的大道理?几千年封建社会的朝纲曾有几回真正振兴过? 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女子的悲剧从来都是白白牺牲啊,她们当然不指望真有朝纲振兴的大大青天了,当然只顾自家的宗祧延承了。一部石头记其实就是用女人的拼命[延世泽、承宗祧]来讥讽朝纲的不振啊,怎么可能赞成用男人的振朝纲来否定女人的拼命[延世泽]呢?因此咱绝对不赞成把薛姨妈宝钗写得为了服从国法不顾薛蟠性命。

接下来续作写了[破好事香菱结深恨],说的是夏金桂一心勾引薛蝌、把香菱当障碍的事,这件事看似成章,其实不顺理,无非是说金桂是个捣家精,是造成薛家遭祸的[庆父],这[庆父不死、薛难都未已]。其实前八十回末尾夏金桂已经完成迫害香菱至[病入膏肓]的程度了,这个角色的使命已完成了,续书不应该在她身上再做这么多文章。再说夏金桂未嫁薛蟠之先就发生白打死冯渊的事了,这呆霸王[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怎么能说薛家全是夏金桂弄糟了的呢?续书不但把薛家罪责推在夏金桂一个女人身上,还把她由迫害狂进一步描写成色情狂,若不是下面想毒死香菱时被宝蟾掉了包,薛家还不知道会被她糟蹋成什么样子,难道续作真是与原作唱反调、认为女人[都是泥做的胃肉],他笔下的女人[都是浊臭逼人]了?

咱也没兴趣讲金桂的那些龌龊事,还是往下谈探春的事吧。若从石头记的生活素材曹家说起,这探春的事就不容易考证索隐了,一则曹寅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曹家被抄时,当然就不可能在抄家前聘嫁女儿了;二则曹寅没有庶出儿子,当然也不容易有庶出女儿;三则即使有与探春差不多的真事,原作者出于替曹家避讳、替长辈避讳、替自己创作意图避讳的目的,也不能原封不动地把这生活原型搬上小说公开宣扬;四则探春悲剧本来是为揭露嫡庶矛盾而创作的,曹家的嫡庶矛盾不会这么突出尖锐;五则探春远嫁是王昭君式的和亲悲剧,这不可能发生在曹家这样的非皇族家庭。这样大家就知道咱做这些反向推测的用意了,咱是说探春形象是原作者杜撰的,其目的不在昭示曹家而在隐寓皇家。如果用这种眼光来看续书里的探春结局,就会觉得续作续得太假太差了,没有一点悲剧意味,倒续成一出喜剧了。如果这是续作者对原作的理解不够而无意续成的,那也就算了,问题是续作者应该能看出探春形象的悲剧特征,还要把她写成喜剧,这就是有意扭转探春的移象了。

其实续作者在第八十一回的[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就露出这方面的苗头了,他就是要让探春占得[旺相]啊,这里的情节只是把这[旺相]落实到情节上而已。但是续作者没想到探春也是[正邪两赋而来一路之人],怎么可能摆脱正邪互搏大祸造成的悲剧命运呢?大家看前八十回里的荣府,探春不但身处正房偏房争夺之中,而且也身处大房二房争夺之中,不但受王夫人和赵姨娘的相互扯动,而且受贾政和贾赦这两大势力的相互牵制,能不自请远嫁以摆脱纠缠吗?再看二十年虎兕相争的宫闱,康熙的孙女们不但受嫡庶矛盾的撕扯,而且受[真正][真邪]这两大势力的牵制,若不象王昭君那样早请远嫁,到了[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两不相下,亦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发]时再远遁就远遁不了了,她们中的[才自精明志自高]的人当然恨不得自请远嫁以摆脱[葫芦大火]的连累了,可惜当时没有这样的机会呀。这样咱就看出探春悲剧只是原作虚拟的王昭君式的美女典型,曹家或皇家当时都不可能有这种真事的,咱们只能取其事体情理啊。

续作者当然想不到这一点了,但是也不应该将探春写成喜剧,因为远嫁毫无喜剧可言,好男儿可以志在四方,好女儿怎么可以志在四方呢?离娘家远会孤立无援、饱受欺侮的,更何况不但远离家乡,甚至远离祖国呢?那种[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的悲苦,续作者能体会得到吗?他只顾掩贾府的正房与偏房争夺,就不顾探春的孤零零飘流海外;只顾大汉的和亲政策,就不顾王昭君老死高原小国;只顾下南洋人的发财梦,就不顾这些人的客死异国它乡;只顾替朝纲护短,就不顾为女人昭传,这些对得起[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的好女儿们吗?

看看续作者通过王夫人之口为探春亲事作的解释:“孩子们大了,少不得总要给人家的。就是本乡本土的人,除非不做官还使得,要是做官的,谁保的住总在一处?只要孩子们有造化就好。譬如迎姑娘倒配的近呢,偏时常听见他和女婿打闹,甚至于不给饭吃。就是我们送了东西去,他也摸不着。近来听见益发不好了,也不放他回来。两口子拌起来,就说咱们使了他家的银钱,可怜这孩子总不得个出头的日子。前儿我掂记他,打发人去瞧他,迎丫头藏在耳房里,不肯出来。老婆们必要进去,看见我们姑娘这样冷天还穿着几件旧衣裳。他一包眼泪的告诉老婆们说:‘回去别说我这么苦,这也是我命里所招!也不用送什么衣裳东西来,不但摸不着,反要添一顿打,说是我告诉的。’老太太想想,这倒是近处眼见的,若不好,更难受。倒亏了大太太也不理会他,大老爷也不出个头。如今迎姑娘实在比我们三等使唤的丫头还不及。我想探丫头虽不是我养的,老爷既看见过女婿,定然是好才许的。只请老太太示下,择个好日子,多派几个人送到他老爷任上,该怎么着,老爷也不肯将就。”从这些话里一点也看不出王夫人对探春的猜忌,王夫人在前八十回一开始是猜忌探春与赵姨娘贾环一条心算计正房,第七十三回探春出位向贾母举报聚赌斗殴之事,她又忌恨探春直接讨好贾母、揭她的短处,这样一个政夫人被拥正后,探春能有好果子吃吗?不自请远嫁还等政夫人将其贬嫁?这些在[假家]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真朝]就不得了了,[真一坏]的姐妹们肯定会受到[真正]的猜忌、肯定会受到[正邪互搏]的连累的,尤其是到了[定输赢]的关键时刻,每个看出[真一坏]真要坏事的姐妹都恨不能远走高飞、摆脱连累,王昭君的悲剧当然可以供她们参考了。说这些似乎没有史料证据,其实也是[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史料证据哉!]正因为康雍乾间没有一模一样的实事,原作者才敢写的,如果真有一模一样的实事,他就不敢写了,再说历朝历代类似的事情多得很,不光女的,很多下南洋的男人也是因为[真国虽大,竟容不下自己这一丫],才不得不流浪到南洋各国的,大家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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