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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详解之五百零七
发布日期:2019-08-03 12:46:04

这时鸳鸯的嫂子[从那边走来。袭人道:当时找不着你的爹娘,一定和你嫂子说了。鸳鸯道:这个娼妇专管是个九国贩骆驼的,听了这话,他有个不奉承去的!”]你们别当这是生活中的真事看,不是生活中没有这样的真事,而是象这样的真事太多了,作者信手拈来就是一出好戏,你们[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是事是戏哉!]这样再看鸳鸯骂她嫂子的话就不觉得突兀了。如果当这[嫂子从那边走来]是生活素材里的实事,你们就会觉得鸳鸯骂得太过分,她嫂子客客气气地来找她说话,她也犯不着劈头盖脸骂嫂子一顿嘛,她平日有权有势,也没空与哥哥嫂子多来往,不至于与嫂子结下什么深仇大恨的,犯不着这样没好气地骂嫂子嘛。

红疯子:咱看这里的情节合情合理,鸳鸯正为邢夫人的话生气呢,更加上平儿袭人的带说带笑,她已经又是气,又是臊,又是急了,此时嫂子来劝她,她早就知道这是个趋炎附势的东西,肯定会用鸳鸯的青春巴结贾赦邢夫人的,当然要劈头盖脸骂嫂子一顿了。

石呆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鸳鸯是该这么想、这么骂,但作者更该这么想这么骂呀,鸳鸯这么骂是为自己出气,作者借鸳鸯这么骂就是为天下做小老婆的好女儿出气了。哪个好女儿愿意做小老婆?那不是做正经夫妻,而是做性工具啊!是没有人格的,是违背女人[一切为了孩子]的天性的,连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庶出,都没有完整的做人资格,哪个正经女孩子肯这样?必定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做嘛,必定是为了成全父母兄弟的生存发展才不得已这样做嘛。她们在这样做的背后当然会抱怨父母兄弟不为她的命运考虑,只顾出卖女儿的青春来换取娘家的富贵了。鸳鸯是看透这些才骂的,作者更是悟透天下不得不做小老婆的女儿悲剧的事体情理,才借鸳鸯的骂来替她们抱不平的。我前面就说了鸳鸯的事有虚构的成分,你们不可拘拘于孙太夫人的贴身丫环悲剧来看这件事,这里鸳鸯的骂也有虚构的成分,她根本不是借平儿袭人的小老婆身分来骂她嫂子,而是借贾府仗着元春当了皇帝的小老婆就横行霸道来骂她嫂子啊。你们想想,生活中的南京曹家并没有女儿当了皇帝的小老婆,曹寅曹荣也不是仗着家里有人做了皇帝的小老婆才荣耀的,他们是仗着孙太夫人哺育过康熙皇帝才横行霸道的,那这里的鸳鸯之骂就不可能是鸳鸯自己取材于现实中的曹家事了,而应该是作者取材于书中的假家事了,这不是作者借此骂天下靠女儿做皇帝小老婆来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又是什么呢?可见作者构思这一情节是有深意的,你们若拘拘于贾赦讨鸳鸯这假事小事来仅仅赞叹鸳鸯的刚烈,那不过是抒鸳鸯一人之悲情而已,只有深论到贾家借元春当了贵妃横行霸道、杨家借玉环当了贵妃横行霸道、无数父母兄弟借女儿姐姐当了小老婆横行霸道来领悟其中的事体情理,才能解开作者杜撰这些假情节的其中味啊!作者还怕读者不明白,又借[他嫂子说:愿意不愿意,你也好说,不犯着牵三挂四的。俗语说,当着矮人,别说矮话。姑奶奶骂我,我不敢还言;这二位姑娘并没惹着你,小老婆长小老婆短,大家脸上怎么过得去?袭人平儿忙道:你倒别这么说,他也并不是说我们,你倒别牵三挂四的。你听见那位太太、太爷们封我们做小老婆?况且我们两个也没有爹娘哥哥兄弟在这门子里仗着我们横行霸道的。他骂的人自有他骂的,我们犯不着多心。鸳鸯道:他见我骂了他,他臊了,没的盖脸,又拿话挑唆你们两个,幸亏你们两个明白。原是我急了,也没分别出来,他就挑出这个空儿来。”]你们也[没分别出来],只当是鸳鸯骂嫂子,没当她是骂贾府,更再想不到是作者替天下小老婆悲剧抱不平,当然也就悟不出其中理、解不开其中味了。

接下来作者又玩了个噱头,[一语未了,又听身后笑道:四个眼睛没见你?你们六个眼睛竟没见我!三人唬了一跳,回身一看,不是别个,正是宝玉走来。]你们看,鸳鸯进园逛逛罢了,先巧遇平儿,后来是袭人跳出来,现在又是宝玉跳出来,难道真是四个眼睛没见你?你们六个眼睛竟没见我?”你们相信这些都是生活素材中原来的巧事吗?分明是作者[信着伶口俐舌,胡扳乱扯敷演出的一篇话来]嘛。你们只要注意到这么多人为的因素,就不会拘拘于具体情节的真假,直取其事体情理了!宝玉[拉起鸳鸯来,又忙让平儿来家坐吃茶。平儿和袭人都劝鸳鸯走,鸳鸯方立起身来,四人竟往怡红院来。宝玉将方才的话俱已听见,心中自然不快,只默默的歪在床上,任他三人在外间说笑。]这情景虽然不及前面的[喜出望外平儿理妆]精彩,但与那时的场景是同一事体情理,作者分明是借宝玉此举安慰鸳鸯嘛。

红疯子:下面的[凤姐因回说:他爹的名字叫金彩,两口子都在南京看房子,]倒引起咱的疑惑,难道此时此处真是在北京?

石呆子: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嘛,石头说南京就是南京啦?它开头就说全书都是[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了,怎么可能独这里有考呢?正因为[他爹在南京看房子]是用不着考证的谎话,作者才用[南京][有考]的地名的,这才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嘛。若说此处的[南京]就是指真实的南京,那就不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了。前面打宝玉时贾母吵着[要回南京去]也与此同理,正因为生活中孙太夫人是吵着[要回北京去],作者写入书中才只好写成[要回南京去]的,否则就露马脚了。因此若套用[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事体情理,这里也应该理解成[他爹在北京看房子,从不大上南京来]才对。现实中的南京曹家也确实需要老家人在北京看房子,因为曹家在康熙初年到南京是放外任,北京才是他们的老家,老家当然需要老家人[看房子]了。而南京不是老家,到雍正六年被抄家时已是扫地出门、[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所有房屋并家产都被下一任织造隋赫德抄光了,哪里还需要老家人看房子?可见这些话是以康熙末年曹家事为素材说的,不是以乾隆初年曹家事为依据说的。

[金家媳妇兴兴头头找鸳鸯,只望一说必妥,不想被鸳鸯抢白一顿,又被袭人平儿说了几句,羞恼回来,便对邢夫人说:不中用,他倒骂了我一场。因凤姐儿在旁,不敢提平儿,只说:袭人也帮着他抢白我,也说了许多不知好歹的话,回不得主子的。邢夫人听了,因说道:又与袭人什么相干?他们如何知道的?又问:还有谁在跟前?金家的道:还有平姑娘。凤姐儿忙道:你不该拿嘴巴子打他回来?我一出了门,他就逛去了;回家来连一个影儿也摸不着他!他必定也帮着说什么呢!金家的道:平姑娘没在跟前,远远的看着倒象是他,可也不真切,不过是我白忖度。凤姐便命人去:快打了他来,告诉他我来家了,太太也在这里,请他来帮个忙儿。丰儿忙上来回道:林姑娘打发了人下请字请了三四次,他才去了。奶奶一进门我就叫他去的。林姑娘说:告诉你奶奶,我烦他有事呢。’”凤姐儿听了方罢,故意的还说:天天烦他,有些什么事?”]这就暴露了平儿向鸳鸯通风报信啊,邢夫人怎么能不怀疑凤姐从中作梗呢?任凭凤姐怎么掩饰,她与贾赦邢夫人结下的嫌隙是越来越深了,贾赦邢夫人决不会就此罢休的,下文可想而知。可是如今的人们总是就事论事,不把相关的事联系起来看,看到后面就忘记了前面,竟然没想到作者是连接在一起写的,这是个大失误啊。就比如第三十回[宝钗借扇机带双敲]时王夫人是在场的,看着宝玉黛玉联手讥讽宝钗遭宝钗反击,她会记不得吗?她打金钏儿前在里间凉榻上躺着时难道不是在为[金玉良缘与木石姻缘]的冲突焦心吗?可你们却把前面的情节忘得干干净净了,当然不理解王夫人的突然暴怒了,可是王夫人是决不会忘记宝玉的摔玉砸玉的,更不会忘记宝钗的我倒象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她正在闭眼想这件事,就听见宝玉与金钏儿开玩笑,她能不借机发作吗? 可是你们却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想,只知就事论事,这样是解不开其中味的。这里的邢夫人疑平儿到疑凤姐就是伏线,下面到第七十一回[嫌隙人有心生嫌隙]就是邢夫人寻隙报复,你们若联系到这第四十六回[尴尬人难免尴尬事]来理解就通了,就知道世上的事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关联的,你们看到后面想到前面,就容易想通了。 

[邢夫人晚间告诉了贾赦。贾赦即刻叫贾琏来说:南京的房子还有人看着,不止一家,即刻叫上金彩来。贾琏回道:上次南京信来,金彩已经得了痰迷心窍,那边连棺材银子都赏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便是活着,人事不知,叫来也无用。他老婆子又是个聋子。贾赦听了,喝了一声,又骂:下流囚攮的,偏你这么知道,还不离了我这里!唬得贾琏退出,一时又叫传金文翔。贾琏在外书房伺候着,又不敢家去,又不敢见他父亲,只得听着。一时金文翔来了,小幺儿们直带入二门里去,隔了五六顿饭的工夫才出来去了。贾琏暂且不敢打听,隔了一会,又打听贾赦睡了,方才过来。至晚间凤姐儿告诉他,方才明白。]你们看看,贾赦骂贾琏下流囚攮的,偏你这么知道,还不离了我这里!这就是间接骂凤姐啊!下文的贾赦为古扇把贾琏打得爬不起来也是从这里积下的怨忿,由此可见作者创作这些情节是有连贯的思路的,你们千万要把前后情节联系起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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