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你这说法也太玄乎了,前面说贾宝玉身上有皇十四子的影子,这里又说凤姐身上有皇十四子的影子,这不互相矛盾嘛。贾宝玉是个不通世务的幼稚少年,而凤姐则是个极通世务的能干女人,二者截然相反、互不相容,怎么能混在一起呢?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具体性格具体事迹了,我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根本没有计较皇十四子与凤姐的这些差别。之所以说凤姐身上有皇十四子的影子,并不是说皇十四子也象凤姐这样善于逢迎善于机变善于处理家事国事,而是说皇十四子也象凤姐这样被康熙当雍正的挡箭牌、嫁衣裳啊!书中的贾母王夫人之所以器重凤姐,是因为贾宝玉尚小、须利用凤姐来掩护宝玉顺利接班。若没有凤姐的挺身操持,荣府就要被大房过来的贾琏一手遮天了,将来宝玉能不能顺利接班就成了大问题了,眼下能不能让贾母王夫人李纨安心抚育教育宝玉也成了大问题了,这些都离不开凤姐的关键作用啊!你们看生活中的曹家一门三代寡妇,由于曹家风俗,寡妇[只宜奉亲养子、不宜过问家事],因此马氏也象书中李纨一样[唯知奉亲养子,诸事不闻不问],李氏更成了寡祖母了,她既然已把曹頫过继到名下,而且曹頫已经成年做官并结婚成家了,名义上已经顶起门户了,她当然只宜吃斋念佛、静心抚养遗腹孙,不宜过问已当官做二爷的过继侄儿了,再加上她接连两度受丧夫丧子快要灭门的沉痛打击,早就支撑不住了,要不是苍天有眼给她留下了遗腹孙,她早就认命让大房并吞了,如今好不容易替曹寅保住了一条根,她当然只求菩萨保佑遗腹孙平安长大后曹頫平稳交班,不好过多干预过继侄儿的日常事务了,更何况她也没有精神和力气管理这一大家子事啊!但她毕竟对大房过来的侄儿不放心,这才把内侄女儿嫁给过继侄儿,用娘家人来控制婆家人的。这里的曹頫老婆虽然也象书中凤姐一样一手遮天、尽显治家才干,但她不一定要象书中凤姐那样讨好孙氏,因为孙氏是在康熙死之前早就死了呀,却叫曹頫老婆天天讨好谁去?这样一来书中的贾母当然就不完全是按照曹家孙氏的葫芦画瓢了。
红疯子:这倒也是,若孙氏早在曹寅死之前就死了,或者在曹荣死之前就死了,曹頫老婆就看不到孙氏了,也就不可能有这些凤姐讨好贾母的生活素材了,那作者描绘这些情节就不光是说曹家了。可见这考证孙氏死于何年十分重要,若死于曹寅之前或死于曹荣之前,证明孙氏根本见不着曹頫老婆,那这书中就明显不是写曹家了。既然不是写曹家,那当然只可能写皇家了。可惜咱没有有关孙氏死于何年的历史资料,不好下这个结论了。
石呆子:你们又何必拘拘于史料证据哉,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曹家事与皇家事在具体情节上虽然大不一样,但在数与运上却大同小异,在事体情理上更是完全相通的。孙氏无论死于何时,对于曹家和曹頫老婆都不是决定因素,只有康熙的死才是决定因素,康熙才是她们真正的靠山,靠山一倒,她们这些雌凤就都成了落汤鸡啦!对于皇十四子来讲也同样如此,康熙一死、雍正一登基,他就失去靠山,其历史使命也就宣告结束,当然只好被雍正休弃、去[哭向皇陵事更哀]了。
红疯子:高!实在是高!这[哭向皇陵事更哀]太妙了!原来凤姐的[哭向金陵事更哀]还可以这样解释。咱就纳闷,凤姐的娘家是在贾府抄家之前就先被抄了,凤姐被休弃后再[哭向金陵]王家就没处可去了。原来这是为了隐寓皇十四子在雍正登基后被派去守皇陵啊!看来这凤姐果真有皇十四子的影子。
石呆子:就是我在这里说[凤姐被贾母王夫人用作掩护宝玉接班的嫁衣裳,也隐寓皇十四子被康熙用作掩护宝亲王父子接班的嫁衣裳],也完全合乎皇家事的事体情理啊!康熙在晚年重用皇十四子的目的,几乎与书中贾母王夫人重用凤姐的目的一模一样,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若曹家的孙氏早在曹頫老婆过门前就死了,那就更说明作者创作这些情节不是为了曹家而是为了皇家了,你们又何必拘拘于皇十四子是象凤姐这样善于逢迎还是象宝玉那样孤傲哉。我在前面早就说过,皇八子党所散布的关于康熙本打算传位十四子的谣言是站不住脚的,康熙不可能把自己想立的皇储远远地充发到边疆,更不可能在临终时让任何图谋篡位的阴谋得逞,雍正能够顺利接班,完全是康熙周密部署的必然结果,而且康熙晚年的重用皇十四子就是这些周密部署之一,它类似于贾母利用凤姐掩护宝玉顺利接班,实际上是康熙利用皇十四子掩护皇四子父子俩顺利接班啊!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看出作者的创作意图了,他始终是[吃着曹家看着皇家来创作贾家]呀,若你们能考证出曹頫老婆不可能与孙氏长期生活在一块,那就更容易看出作者甩开曹家直接隐寓皇家的意图了。
罗嗦了这么多,似乎离第二十二回内容太远了吧,还是回头解正文。这凤姐的几句打趣话也值得寻味,[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倒不是说了玩,也是有一定的气话在里面,说明连凤姐都对贾母只宠宝玉有看法啊。这些且不必计较,其中有一句[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最值得南京人重视。南京当地人都知道,这[五台山]是指南京附近的五台山,而不是指山西省的风景名胜五台山。老南京把五台山的坟地当人生的最后归宿,人死了基本都送五台山安葬,因此这里的[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其实是南京当地说送终的代名词。而北京人是不可能把送终说成是[上五台山]的。由此可见这里的事根本不是发生在北京,而是发生在南京。
再谈如今评论议论较多的[宝钗深知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这成了宝钗故意逢迎贾母的罪状了!但是请你们想想,贾府上下哪一个不逢迎贾母?连宝玉黛玉都无法不这样做,何况知书达礼的宝钗呢?孝顺孝顺,首先要顺着老年人嘛,宝钗顺着贾母的意思决不是存心不良,仅仅是正常的礼貌而已,更何况贾母是贾族小朝廷的老皇上,是每个人都必须顺从的最高统治者,是可以决定薛家命运的最有力庇护人,宝钗当然应该顺从了。这本来无可厚非,但你们如今都戴着维护木石前盟的有色眼镜,都以反对封建道德和礼教为时尚,都看不惯宝钗的行止见识,把她当[其间拨乱]的坏人,这才看不惯宝钗的正常行止的。
下面是看戏前林黛玉躲了出来,分明是忌妒宝钗的得人心啊,这些你们就不说林黛玉心眼小了。宝钗点戏时点了贾母喜欢的热闹戏《西游记》和《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就对宝钗表示不理解,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钗便念道:"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这里就有很深的寓意啊!后来的宝玉出家就是[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这宝钗是说者无心,作者却是写者有意,他是为后面的情节预作伏笔啊!请你们想想,宝钗一个女孩子家,纵然再见多识广,也不便跟一个男孩子说这些啊,这就不合她[罕言寡语]的处世风格了。因此你们应该看出这根本不是宝钗生活原型当时的原话,是作者为了创作意图需要故意加在这里的,是全书结构在前面预埋下的伏笔。这一类的伏笔在书中比比皆是,都是作者信着伶口俐舌故意扳扯出来的,根本不是生活素材中的原话。可是如今评论总是把这些假话当真话、把作者故意杜撰的假事当真事,于是再用[宿命论]来解释这些巧合或伏线,渐渐就给读者留下[前生按排、前世注定、前面说好了]的固定思维模式,这对误导读者[错解其中味]关系很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