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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复谈之九百三十八
发布日期:2019-08-05 20:44:32

看看这[几几乎]三个字也有脂批,就知道这[几几乎]是蒙府本独有了,甲戌、庚辰诸本作[渐渐的],就不如这[几几乎]贴切了。正是为了强调这[几几乎],脂批才批道【几几乎。世人则不能止于几几乎,可悲!观至此,不……(按:以下缺去。)这[缺去]缺得好,也就是说批者这省略号用得意味深长,它意味着这不是指甄士隐一个人,甚至也不止甄玉、贾玉一干人,它是指[接二连三,牵五挂四]的所有受连累者呀,要不然作者化妆成批者批这些话干什么?你们看到这样的批语就该知道《石头记》八十回下面是省略号了,就该知道这批语下面的文字是《石头记》的结束语了。

看看下面的文字吧,你若果听见’‘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这就是《石头记》结束语的开场白,还有比[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更恰当的结束语吗? 《石头记》一书就是[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啊。程高和流言家都说《石头记》没有[],还需要他们往下续才能[],这不就是说《石头记》不[]吗?如果[]肯定[],还没[]就不[][]等于 [],不[]等于没[],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因此《石头记》肯定到八十回就[]了,若不[],便不 [],这就是读《石头记》首先要弄明了的了。

《好了歌》我们以前已经解过了,这里不再赘言。需要再说的是这《好了歌》和解注不是士隐彻悟出来的,而是葫芦提大祸及其后续效应造成的,这在第一回的甄士隐故事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在第七十五回的甄家被抄故事中就该想象到这一步,实在不行你们就参考曹家被抄的史实,作者母子俩就是从这场煅炼中彻悟出《好了歌》及其解注的。我曾说过作者的母亲就能说出[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这样的真言,就能作出这《好了歌》,而作者本人更是有宿慧的,一闻《好了歌》,心中更是彻悟,他会从康熙四十六年的废储一直想到雍正六年的曹家被抄,会从和氏壁[未嫁先名玉]一直想到传国玉玺[来时本姓秦],甚至一直想到乾隆这宝皇帝的将来,把这[二十年的是非][二千年来的是是非非]结合在一起想,一个[聪俊灵秀在万万人之上]的逸士高人能不悟出《好了歌解注》这样的[绝妙好辞]来吗?能不想到用这样的[绝妙好辞]来归结整部《红楼梦》吗?

到这里再看[士隐便笑一声走罢!【甲戌侧批:如闻如见。甲戌眉批:走罢二字真悬崖撒手,若个能行?蒙侧批:一转念间登彼岸。靖眉批:走罢二字,如见如闻,真悬崖撒手。非过来人,若个能行?】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就知道这是全部《石头记》的最后结语了,如今的人都说[以未见八十回后宝玉悬崖撒手文字为憾],却不知道这就是[宝玉悬崖撒手文字],更想不到这[甄士隐]身上就隐藏着甄宝玉的真事,甄士隐悬崖撒手就等于甄宝玉悬崖撒手,真宝玉都悬崖撒手了,你们还盯着假宝玉干啥呢?这不是[刻舟求剑、胶柱鼓瑟]又是什么呢?

至于[当下烘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封氏闻得此信,哭个死去活来新太爷到任。丫鬟于是隐在门内看许多人乱嚷,说:本府太爷差人来传人问话。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等语,不过是为了引出下一回内容的过场话,如今的人都太实诚了,想不出当时那 [一日卖了三千假,三年卖不出一个真]的文字狱盛行状况来,当然就想不到作者是用这些[假语村言]来掩护[真事隐理]了。

你们再看看《好了歌解注》,[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这分明是在描写抄家前后的江南甄家嘛,[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形容鬼话词中的故衡王府还差不多,[蛛丝儿结满雕梁],也只有败落后的太子东宫算得上,[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这在争储争位的二十年闹剧中更是常有的事,[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脂批说是指【宝钗、湘云一干人。】如果没有象争储大祸这样的正邪之争,那生老病死这样的天灾会导致转眼间[两鬓又成霜]?还有[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更是非自然力量所为,没有惊天动地的正邪之争根本到不了这种地步,[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尤其是共颛之斗的必然结果,非此句不足以描述隆科多年羹尧之流呀,象这样的解注就是对二十年虎兕之争的最好解注,不用它来形容争储争位闹剧那不太可惜了吗?再联系到《红楼梦》仙曲的[收尾·飞鸟各投林]来看就更妙了,[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这不是对《好了歌解注》的更精辟概括吗?

再把这两首绝妙好辞的收尾合在一起想想,一个说[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个说[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前一句是对争储闹剧的最好总结,后一句则是对《红楼梦》的最佳断语,还有比这更合适的词句作为作者对几千年争玉大祸的感慨吗? “‘’‘’‘’‘ 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可以说《石头记》这部大戏也是一长篇《好了歌》,几千年的《争玉记》都是没完没了的《好了歌》,什么时候争玉闹剧能够,什么时候普天之下的女子才能,看样子这《好了歌》永远也唱不完啊!这才是作者最伤心的地方,也是我石呆子最伤心的地方。

我石呆子下凡这一遭本来是想彻底挖出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女子悲剧的根源的,但从你红疯子的分析看来,这[母道为公道裂][地道为天道裂][女人为男人裂][小人为大人裂]真成了千古不变的规律了,[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更是女性天生的悲惨下场,当我想到[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时,我的心就彻底凉了,天下象寅夫人象马氏这样的痴心寡母古来多,可是象作者这样的孝顺儿孙谁见了?冲着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女人的悲剧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谁叫她们天生具有母性呢?还不如少一些母性,让后代堕入迷津经受煅炼呢。因此我觉得我们俩这千篇疯谈呆解也是自作多情,我劝你红疯子也该收敛收敛了,还是[]着些好,天下女人都是弱者,还是别替弱者昭传吧,还是提醒她们自己保重自己,让儿孙掉入迷津吧,这也是经受煅炼的必由之路嘛,非此不能象作者这样获得浴火重生啊。

想到这些我就不想再呆解下去了,反正该解的都解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女人[甘愿为后代作嫁衣裳]也是母性使然,不是你我能解劝得了的,男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然一时稍闲,又有贪淫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去有工夫看那理治之书?]也是无法改变的,只有寄希望于后来人能[把此疯谈呆解一玩,岂不省了些寿命筋力?就比那谋虚逐妄,却也省了口舌是非之害,腿脚奔忙之苦]了。我看我石呆子可以回到当初的来处去了。能够与你红疯子呆解疯谈这一千零一篇,也不枉下世一回了,愿你红疯子自求多福吧。

红疯子见石呆子说去就去,根本挽留不住,也只好由这呆子去了。好在《红楼梦》这大梦也做得差不多了,该[自色悟空]了,既然石呆子[羽化而登仙]了,自己当然只好独自收束这千篇疯谈了。想来想去,只有两件事还没做,一是归结《红楼梦》,二是评论历来的[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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