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讲,贾家事就是[假事],本来就没有当真,当然也没必要写完了,更何况其中还隐藏了甄家事即真事呢?象第二回中的[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就既有贾家事又有甄家事,只是这甄家事是通过贾雨村之口说出来的,你们把冷子兴和贾雨村的演说合在一起,就能看出甄中有贾、贾中有甄了。其实这一点你红疯子也早就看出来了,我就不赘述了,可惜的是到如今那些流言家和考证派还是贾归贾、甄归甄、甄贾不合只分,这样当然永远通不了灵了。其实贾除去玉就成了甄,甄得了玉就升为贾,甄贾之别只在于有没有玉的依恃呀。书中的贾宝玉一直有玉作依恃,这样的金玉良缘你们能信吗?除非天底下真有衔玉而诞的真事。因此你们看书中的贾事一定要剔除了衔玉而诞的神话后再看,这样才能看出其中的甄事来。象第三回末尾的袭人要让林黛玉见通灵玉而黛玉却不肯见,这就是作者故弄玄虚,生活素材中不可能有这样的实事的,可如今的流言家和考证派却信以为真。还有第八回的[比通灵金莺微露意]也是假的,没有了通灵玉的神话,又哪来的和尚送金锁呢?至于第二十八回的[薛宝钗羞笼红麝串]情节也是假的,金玉良缘是假的,连贾元春都是假的,那这元妃赐节礼当然也是假的了,皆因作者要将曹家的情事纠葛上纲到皇权高度来认识,这才杜撰出通灵玉的神话和金玉良缘的假话的,才在这里借用贵妃赐礼来表达皇帝的意旨的,[选秀]不就是由皇帝来选吗?如今皇妃代表皇帝选定宝钗为[秀女],就表示在这场[争秀]中黛玉落选了,这在曹家怎么可能发生呢?皇上怎么可能关心曹荣选谁当妻子?但在皇家就不同了,特别是在[真真女儿国],[选秀]就是[选储],是选[真真国]王储,没有皇旨能显出[皇]味吗?可见这是作者杜撰的假事,不能当真的。还有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也是假的,[这里宝钗只刚做了两三个花瓣,忽见宝玉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薛宝钗听了这话,不觉怔了。【蒙侧批:请问:此“怔了”是呓语之故,还是呓语之意不妥之故?猜猜。】]如今的流言家竟然把这呓语当真了,他们不会猜猜此“怔了”是呓语之故,还是呓语之意不妥之故?那么你们来猜猜此“怔了”是呓语之故,还是呓语之意不妥之故?看了我这呆解的人定能悟出这是呓语之意不妥之故,因为和尚道士的话虽然信不得,但金玉姻缘等于钱权姻缘,这是客观现实,当然是感情必须屈从的。宝玉仗着祖母母亲的溺爱,还可以任性纵情,黛玉没有依恃,怎么能与宝玉一般见识呢?再想到宝玉承担的家族重任,黛玉更不能跟宝玉一起任性胡为,这一点在第四十二回[蘅芜君兰言解疑癖]后就看出来了,黛玉逐渐远着宝玉,到第七十九回议论‘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这一联时更对[‘茜纱窗下,我本无缘;【庚辰双行夹批:双关句,意妥极。】黄土垄中,卿何薄命。’”【庚辰双行夹批:如此我亦为妥极。但试问当面用“尔”“我”字样究竟不知是为谁之谶,一笑一叹。一篇诔文总因此二句而有,又当知虽 晴雯而又实诔黛玉也。奇幻至此!若云必因晴雯诔,则呆之至矣。】黛玉听了,忡然变色,【庚辰双行夹批:慧心人可为一哭。观此句便知诔文实不为晴雯而作也。】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庚辰双行夹批:用此事更妙,盖又欲瞒观者。】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连忙含笑点头称妙,]这就是牺牲自己成全宝玉的意思啊,可惜如今的人在程高的蛊惑下歪看黛玉,这是不明白作者为黛玉昭传的原因啊。作为曹荣的遗腹子,如果黛玉的生活原型真如程高所言是拼命拉宝玉的生活原型去当和尚,作者还会为自己的天敌昭传吗?还会作《芙蓉女儿诔》诔她吗?还是脂批批得好,【用此事更妙,盖又欲瞒观者。】用什么事瞒观者,就是用姽婳事瞒观者,为什么要瞒观者,因为姽婳即鬼话、晴雯即甄家,此处的芙蓉女儿不光指晴雯黛玉二人了,它已经包括书中甄家贾家所有女儿悲剧了,此回的林四娘等人也不光是指明朝的鬼魂,实是指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的女性悲剧啊,至于是不是包括受争储争位大祸连累的象曹家这样的包衣奴才,那还用我明说吗?解到这一步若还拘拘于通灵玉的神话故事,不取其权钱姻缘的人间常理,那真成了一窍不通的榆木疙瘩了。
《石头记》及其脂批的呆解就解到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解的了,怎么收束这些呆解呢?还是借用《石头记》的收束方法来了结这一长篇呆话吧。《石头记》的收束方法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看不出来尾巴在哪里,于是当它没有结尾,实际上它是有结尾的,这结尾就是《好了歌》和它的解注。如今我也把这《好了歌解注》及其脂批再解一番,顺便作为我这长篇呆解的结尾。
其实《石头记》的收束自第一回的[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甲戌侧批:八字便是作者一生惭恨。】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就开始了。你们想想,既然这补天石下凡历劫已经回到青埂峰下了,而且把自己的经历都记录下来了,那这一部《石头记》当然是有头有尾的整部原本了,空空道人抄录下来的当然也是有头有尾的整部抄本了,补天石不可能只记开头、中途,不记结尾,空空道人也不可能只抄录开头、中途,不记录结尾,至[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时,更不可能依据的是一个有头有身子没尾巴的抄本了,因为没有结尾就看不出整部书的宗旨,看不出整部书的宗旨怎么能[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呢?更何况在程高和流言家等人看来,八十回本《石头记》不只是没有结尾的问题,它只有一百二十回本或一百零八回本的三分之二,连下半身都不齐,却叫人如何看得懂?在看不懂的情况下去猜结尾又有什么意思?当然就更谈不上[解其中味]了。由此反证出作者既然要求读者[解其中味]了,那就肯定给读者提供了一部有头有尾的《石头记》,否则就不该说这话。这一点也可以从宝钗的[可叹停机德]判词中看出来,既云[可叹停机德],就说明《石头记》没有中途停机,如果八十回中途而断,那就不能算[可叹停机德]了。
这些说过的话且不谈,我们再来看《好了歌》产生前的相关情节。如今的人都把甄士隐家的故事当甄英莲暨香菱的故事前篇来看,从来没有人把它当江南甄家故事的后篇来看,更没人把它当《石头记》的结束篇来看,这是最可惜的事。看不出[甄士隐]里隐藏的[真事],那还怎么看得懂《石头记》里隐寓的真情理呢?幸亏有你红疯子看出[甄士隐]里隐真事,要不然这[梦幻]还真难识破,至于[通灵]就更谈不上了,可见读通这头一句[甄士隐梦幻识通灵]是读通《石头记》的头一步啊。再看接下来的甄家事,竟极少有人把这里的甄家跟后面的江南甄家合在一起想想,更没有人看出这里的甄家就是江南甄家的后篇,连你红疯子一开始也只把这里的甄士隐当甄宝玉、当作者本人,也没想到这里的甄家就是江南甄家的后篇不是?你们也不替作者想想,在那个朝代、那个环境,作者还能用什么手法了结这一段真事?这不光是在替一个戴罪包衣遮掩,更是在深思一场天下大劫呀,岂是一般叙事手法能了结的?
看看这第一回的甄家,明显跟黛死钗嫁后的江南甄家相类似,只是不及江南甄家那么贵重罢了。大家看黛死钗嫁后的甄宝玉也大致过着[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的日子,如果没有朝廷那[糊里糊涂一把火],他这神仙似的隐士日子还有得过呢。可就因为他家在[葫芦庙]紧隔壁,也被[葫芦提大祸]连累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后又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几几乎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这样的描写用在被抄的曹家身上只有不及而无过之,用在七十五回后的江南甄家身上当然更是有不及而无过之了。黛死钗嫁后的江南甄家若遭逢葫芦提大祸,就是这样结局,可惜作者不敢照曹家遭争储争位大祸连累的结局来写,甚至也不敢照江南甄家遭逢葫芦提大祸后写,只能杜撰一个缩小了的姑苏乡宦甄家来比附江南甄家,只能胡诌一场葫芦庙大火来隐寓它,这就是理解它的不容易的地方了。话又说回头了,如果容易理解,当时的文字狱官员早就看出来了,还等到你我疯谈呆解的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