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这篇话的开头就说[我师何太痴耶!若云无朝代可考,今我师竟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又有何难?]这句话可以说就是针对周汝昌这些红痴说的,这些红痴始终坚持红楼梦有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可考,为了找出书中所隐去的朝代年纪地舆邦国,他们千方百计在历史长河中寻找红楼梦的痕迹,到了不顾事体情理的程度,甚至不惜把一个流言家捧成红学家,引得广大青少年红迷都去钻朝代年纪地舆邦国的死胡同,这是对红楼梦最大的误读,看红楼梦连[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只取其事体情理]呢?由于周红痴坚持朝代年纪可考,他们就把红楼梦成书的历史背景后移到乾隆初年,把贾母附会成曹寅遗孀李氏,把贾政附会成曹頫,把贾宝玉附会成曹頫儿子,这样一来就完全脱离了曹家第一次被抄的历史背景、完全脱离康雍间争储争位的历史背景了,这不是反而耽误了对红楼梦的研究吗?
红疯子忍不住插嘴道:你这话咱不同意,难道周汝昌考证红楼梦的[朝代年纪,地舆邦国]错了吗?没有他的考证,咱们怎么会知道[乾隆曹学]是死胡同呢?再说你说人家不该坚持[朝代年纪,地舆邦国] 考证,难道你的[康雍曹学]就不是说[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可考吗?
石呆子:我不是说[朝代年纪,地舆邦国]不应该考证,而是说不要死抱住[朝代年纪,地舆邦国]不放,即[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如果考证[朝代年纪,地舆邦国]有助于理解其事体情理,那就需要认真考证,如果只顾索隐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完全忽略其事体情理,这样的索隐就有害无益了。周汝昌最后成了索隐而不是考证了,他在康雍间索隐不下去了,就往乾隆初年索隐,这样当然耽误了考证康雍间的历史背景,耽误了取其事体情理了。《石头记》一书确实无朝代年纪可考,因为它具有的普遍意义在历朝历代都适用,所以作者说[今我师竟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又有何难哉?]但是它的玄机实在太深了,不结合康雍间二十年争储争位风云就很难理解,谁会想到贾母是假朝的康熙、王夫人是假朝的[拥亲王]、贾宝玉是假朝的[宝玉]、甄家是真朝的晴雯?谁会想到[政赦之争]就隐寓皇家的正邪之争?谁会想到晴雯被抄加甄家被抄就意味着红楼梦的结束?这些只有在考证出红楼梦的成书背景是康雍间才能体悟得到,若把历史推后到乾隆初、或局限于曹家家事就悟不出这些玄机了,当然也不能真正理解《石头记》的事体情理了,所以我认为考证[朝代年纪,地舆邦国]还是有必要的,只是不该索隐罢了。
接下来作者又说[但我想,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如我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别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再者,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书者甚少而爱适趣闲文者特多。]这几句话是全书最要紧的话,认识《石头记》其中味的关键就在[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上,这就不光是独树一帜、新奇别致的艺术问题了,而且是[买椟还珠]还是[买珠还椟]的本质问题了。研究历史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取其事体情理]这[珠]嘛,悟不出真理这[宝珠],那些[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和具体细节]的[椟]对后人有什么用?可历朝野史偏偏在[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和具体细节]的[椟]上下功夫,很少[取事体情理]这[珠],这种适趣闲文当然只能供[二三同志,酒馀饭饱,雨夕灯窗,同消寂寞]了。《石头记》完全是抓住历史蕴涵的事体情理做文章,只是它不象那些理治之书枯燥乏味,还兼具了适趣闲文的幽怨有趣罢了,可见它是借言情来论理,既容易被世人接受,又达到理治之书达不到的效果,这就是作者开创情理小说先河的初衷。
[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 野史小说是言情小说之前的小说主流,作者用[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概论了它们的缺点,这一点对流言家最入木三分,他们就是散布流言蜚语来[讪谤君相、贬人妻女],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皇八子党散布的[雍正改诏篡位]谣言,给历史造成极大的混乱,与红楼梦有关的就是刘心武散布的[秦可卿是允仍女儿]说,也给红学造成混乱,[雍正改诏篡位]谣言就是[讪谤君相],[秦可卿是允仍女儿]说就是[贬人妻女],皇八子党讪谤雍正很正常,因为他们是雍正的对头,但刘心武贬曹家妻女就不正常了,曹家妻女与他没有过节,怎么能为了编造宫闱秘事就糟蹋曹家名誉呢?大家站在曹家角度想想,作为康熙最信任的包衣奴才,曹家会秘密收养废太子的女婴吗?这是对康熙最大的不忠啊,作为曹家的后代儿孙,作者会把祖上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写入书中吗?这是最大的不孝啊,《石头记》宣扬不忠不孝,还有何面目在世上流传?这种流言就是在毁谤《红楼梦》,把它贬低到[历来野史]都不如的地步,等于说曹家是天下最不忠之家、作者是天下最不孝之人,如此贬损红楼梦,还要自夸维护红楼梦,真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总结作者的这句话,说明《石头记》与[历来野史]完全不同,它既不[讪谤君相]、也不[贬人妻女],更不是揭露宫闱秘事的流言集,大家一定要把这种可能性排除了。
[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屠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这是作者对毒害青少年的《金瓶梅》《肉蒲团》等淫秽小说发起的声讨。作者在宗学里亲历亲闻了淫秽小说对广大青少年的毒害,一开始创作《风月宝鉴》就是为了清算其流毒、挽救广大青少年,因此批判风月笔墨也是红楼梦义不容辞的重要任务。可笑如今的人竟然把《红楼梦》当成《金瓶梅》的继承者,真是太不理解《红楼梦》了。淫秽小说怎么定义? 《金瓶梅》算不算淫秽小说?这在二百几十年前是有定论的,根本不应该拿出来再争论。可如今人受西方的性开放思想影响,不把淫秽当羞耻,反而更纵淫纵欲,还把这当作自由和享受来争取,这是违反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更是对广大青少年最大的误导。人们总是喜欢纵欲、不喜欢节欲,西方人抓住这个弱点说适当节制性欲是封建意识,应该反对封建压制。实际上这仅仅是封建和反封建之争吗?这是对妇女儿童青少年负不负责任的大问题啊。性欲是为延续新生命而设的生理功能,它的主要任务是繁殖新生命,其次才是愉悦身心、激发创新、巩固家庭,可如今在人类数量快速增长的情况下,性欲已经失去它主要功能,变成男人满妇女吗?而且他们为了争夺交配权、财产权、统治权还打得你死我活天塌地陷,不但足[片时之趣兴]的动力了,这就造成妇女不堪其扰,更给妇女儿童带来很多苦难,这是鼓励纵欲的人替妇女儿童想过的吗?妇女一个月只有几天愿意交配,其它时间都是应付男人而已,可男人的性欲却远远超出了繁殖新生命的需要,于是就强求女人满足自己[片时之趣兴],甚至[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这不是欺压不保护妇女儿童,还给妇女保护儿童造成难以克服的苦难,这不是完全违反了性欲的初衷吗?不是把性欲的害处充分激发出来了吗?这还能叫好事?老子说[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形仿],就是在指出欲望的害处,而[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就是专指性欲的害处。大家可以看出西方一套正是在利用人性的弱点来赚钱,他们用五色来赚钱,不惜使人眼花缭乱,用五音来赚钱,不惜使人乐不思蜀,用五味来赚钱,不惜使人忘记了美味的害处,用难得之货来赚钱,不惜使人忘记了难得之货的使用价值,用性欲来赚钱,不惜使女人充当满足男人性欲的工具,而且还千方百计引逗女人的性欲,诱使她们放弃保护自己和孩子的警惕性,严重危害青少年的身心健康,难道老子是维护落后的封建意识吗?难道西方是推广先进的资本主义吗?不,老子是为人类的长远着想,而西方人只顾眼前,《石头记》批判风月笔墨是为青少年身心健康着想,而风月笔墨作者只为了赚钱啊,是专门利人、还是利己害人?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可见西方不是什么都对、东方不是什么都错,这是不能用[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框框一概而论之的。《石头记》作者就是站在妇女儿童的立场上才反对淫秽小说毒害青少年的,青少年不但没有正确判别是非的能力,尤其没有克制性欲的能力,当其处于青春发育期之时,身心都没有发育健全,根本不具备繁殖新生命的资格,怎么能让他们接触淫秽小说这些强烈刺激性欲的东西呢?这不是教唆他们去性犯罪吗?书中的贾瑞秦钟茗烟就是风月笔墨害的,家学里象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作者所在宗学里的青少年普遍受风月笔墨之害,可以说大清八旗子弟之所以全堕落了,风月笔墨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这一点作者在二百几十年前就看得很清楚了,也就是说性开放不完全是西方的发明,东方的风月笔墨早就开其先河了,只是西方的性开放冠以好多美妙的词饰和理由,东方的风月笔墨一下子就道出了[供我片时之趣兴]的实质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