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照你这样说来,[程伟元高鹗给红楼梦续书也是保全红楼梦的,有功,象你我这样呆解疯谈是腰斩红楼梦的,有罪]了?
石呆子:也不能这么说,程伟元高鹗是保全红楼梦的,确实有功,因为当年石头记的首要任务是求生存,续书对石头记在那文字狱横行的时代生存下来有好处,当然有功了;但是二百几十年后石头记的生存已经不成问题了,倒是发展成了主要任务,没有了封建压迫,为什么还不能把石头记蕴涵的事体情理说出来?为什么还不能把石头记的真味解出来?为什么还要让流言家把石头记当宫闱秘事、适趣闲文来引红学爱好者入迷宫来赚钱呢?如果二百几十年后还要继续狗尾续貂,那就阻碍石头记的发展了,当然有罪了,你我这样疯谈呆解是有利于石头记发展的,当然有功了。这样你们就知道这些脂批在当时对保全石头记有好处,可你们现在还拘泥于这些脂批就不利于理解石头记的其中味了,要突破这些假象、把石头记的真相告诉读者,才能推动石头记的发展嘛。
回头再看本回末尾,[说着便斟上酒,又行了一回令。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自然外头还有相公们候着,也不可轻忽了他们。况且二更多了,你们散了,再让我和姑娘们多乐一回,好歇着了。”贾赦等听了,方止了令,又大家公进了一杯酒,方带着子侄们出去了。] [二更多了,外头还有相公们候着]吗?贾母是看苗头不对,撵这些不孝儿子走啊,再让他们这样说下去就不成体统、贻笑子孙了,贾母当然要找借口让他们下台了,可见这件事实在闹得不象话了。如今的文人竟然看不出贾母叫贾赦[出去]的奥妙,这也太没有生活经验了,这些小事连迎春探春惜春这些小姐都能品出其中味来,更不用说凤姐这些聪明绝顶的媳妇了,除非象薛蟠邢德全这样的“傻大舅”才会[一窍不通]。
第七十五回就解到这里,若要做个小结的话,首先要把这一回的[话中有话]悟出来才行。由于这一回不是简单地描述家庭矛盾和纠纷,而是别有寓意的含沙射影,所以作者不好象前面描述家务事那样说破当事人的心理活动,只能用“几个人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也是有的。”来暗示读者[不要被瞒蔽了去],可见这几句话是针对第七十五回整回内容而创作的,相当于这一回的[点题]。如今有些人却把这些开场白当真事考证,实在是误会了作者的用心啊。
这一回的中心内容其实就是贾赦当众讽刺贾母偏心、并当堂讥讽贾政谋夺世袭,这是相当严重的事,放在曹家还不太严重,放到皇家就非同小可了,所以作者用尽心思掩饰它的重要性,而且还用宁府[开夜宴]来转移读者对这[异兆]的注意力、用宝玉[新词得佳谶]来冲淡这[异兆]的异味,把这[异兆]处理成贾赦的无心失言,这完全一反前面写家庭纠纷浓妆重彩、形象生动的常套,更应该引起读者的怀疑才对。尤其是开头不写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大观园的结果,却写王天夫人向贾母汇报[甄家如何获罪,如何被抄],这是最隐蔽的暗示。照常理来看,贾母只有知道了抄检大观园的结果后才会对贾赦说偏心的笑话敏感,贾赦也只有在贾母知道了抄检大观园的结果后说这笑话才有实际意义,如果贾母对这次抄检一无所知,就代表她对两房的这次交锋一无所知,那就谈不上偏心,贾赦就成了错怪贾母了,贾母也不应该疑心了,这一整个情节就显得无聊而且无趣了,这可能吗?所以这一切成立的前提就是王夫人向贾母讲的是[晴雯因何获罪,如今抄过了箱子,跟入画司棋一起治罪],换句话说,就是王夫人向贾母讲的是[邢夫人如何获得五彩绣香囊、如何叫王善保家的送给她看、她如何布置凤姐等跟王善保家的一起搜检大观园、如何在司棋箱子里查出绣香囊的来龙去脉]等等。但是作者却不肯把这些话直接写出来,却用[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假话来[偷天换日],是贾家的事假呢?还是甄家的事真呢?或者说是甄家的事假呢?还是贾家的事真呢?二者必有一真。你们会说明显是甄家被抄事假、贾家抄检大观园事真,实际上作者想写的却是贾家抄检大观园事假、甄家被抄事真,这是不知作者用心的人无法理解的。
红疯子:咱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石呆子:这意思我在前面不是说过了吗?整个抄检大观园情节都是假的,是作者故意杜撰的,只有索额图凌普李煦等奴才获罪被抄、回京治罪才是真的,因此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结果也是假的,只有皇四子向康熙汇报这些奴才的主子的动向才是真的,只是作者不好明说,只好借这些假话假事来以假寓真罢了。如果你们再[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康熙末年哉!]那就拓展到[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的女子]受连累,把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经过当成正方向娲皇汇报邪方的动向,这样不是很容易就明白其中的事体情理了吗?因此作者故意把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经过改成王夫人向贾母谈论[甄家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是有很深的寓意的,他是把大观国丫头被抄等同于大清国奴才被抄、等同于历代女性受连累呀。你们想想,正方如今抓住了邪方的把柄,能不向娲皇汇报抄检经过吗?娲皇在未了解抄检经过之前,能不嗅出邪方笑话中的邪味吗?邪方如果知道娲皇被蒙在鼓里,能讥讽娲皇偏心吗?正方如果没有[可以争到世袭]的成足在胸,能跟邪方说[不过他胡诌如此,那里就论到后事了]吗?大家都是心中有数,才会有这一番唇枪舌剑的,这个数看上去是[晴雯跟入画司棋一起获罪],实际上是真正的皇家奴才一起获罪,这些奴才的主子又分成互不相容的正邪两派,如今正扬邪抑,正方当然要向娲皇邀宠了,邪方当然要怨恨娲皇偏心了,当然要警告正方别高兴得太早了,正方当然要不甘示弱了,娲皇当然要找借口叫双方都走、避免事态扩大了。这些都是意料中事,因为尽管朝代年纪不同,其事体情理却是相通的嘛!这样你们就知道[甄家获罪被抄]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符号、一个代称,它是指上下左右前后所有受连累的人,你们根本不必考证它指南京曹家苏州李家还是指北京索家凌家,也不必考证正方是不是雍正、邪方是不是皇长子皇八子、娲皇是不是康熙,[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
至于中秋家宴前面的情节全是这[异兆]的陪衬,全是为烘托这[异兆]而特设的,无论是尤氏探春的对话,还是贾母的用膳赏膳赐菜,还是贾珍的东府预警,还是宝玉环兰的[新词得佳谶]都只是陪衬而已,只要你们能从中领悟到第二回回前诗[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的妙味,就算作者的苦心没有白费了。
只有邢大舅的丑态情节是个例外,因为其中还有替巧姐悲剧中的[狠舅奸兄]作注释的意思,还有替《好了歌》中的“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作注释的意思,还有替贾家争财作注释的意思,这就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了。单就贾家来说,争来争去还是为了‘钱势’二字,所以作者借“傻大舅”的傻话说:“不论远近厚薄,只看一时有钱有势就亲敬,便是活佛神仙,一时没了钱势了,也不许去理他,多少世宦大家出身的,若提起‘钱势’二字,连骨肉都不认了。钱这件混帐东西。利害,利害!”你们若能从贾族异兆中看到这一点,就算通灵了。其实皇家的争玉说到底也是为了争[钱这件混帐东西。] ‘钱势’二字会害得人们连骨肉都不认的,作者当然要强调[钱势这东西利害]了。
红疯子:咱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石呆子:这意思我在前面不是说过了吗?整个抄检大观园情节都是假的,是作者故意杜撰的,只有索额图凌普李煦等奴才获罪被抄、回京治罪才是真的,因此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结果也是假的,只有皇四子向康熙汇报这些奴才的主子的动向才是真的,只是作者不好明说,只好借这些假话假事来以假寓真罢了。如果你们再[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康熙末年哉!]那就拓展到[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的女子]受连累,把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经过当成正方向娲皇汇报邪方的动向,这样不是很容易就明白其中的事体情理了吗?因此作者故意把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抄检经过改成王夫人向贾母谈论[甄家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是有很深的寓意的,他是把大观国丫头被抄等同于大清国奴才被抄、等同于历代女性受连累呀。你们想想,正方如今抓住了邪方的把柄,能不向娲皇汇报抄检经过吗?娲皇在未了解抄检经过之前,能不嗅出邪方笑话中的邪味吗?邪方如果知道娲皇被蒙在鼓里,能讥讽娲皇偏心吗?正方如果没有[可以争到世袭]的成足在胸,能跟邪方说[不过他胡诌如此,那里就论到后事了]吗?大家都是心中有数,才会有这一番唇枪舌剑的,这个数看上去是[晴雯跟入画司棋一起获罪],实际上是真正的皇家奴才一起获罪,这些奴才的主子又分成互不相容的正邪两派,如今正扬邪抑,正方当然要向娲皇邀宠了,邪方当然要怨恨娲皇偏心了,当然要警告正方别高兴得太早了,正方当然要不甘示弱了,娲皇当然要找借口叫双方都走、避免事态扩大了。这些都是意料中事,因为尽管朝代年纪不同,其事体情理却是相通的嘛!这样你们就知道[甄家获罪被抄]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符号、一个代称,它是指上下左右前后所有受连累的人,你们根本不必考证它指南京曹家苏州李家还是指北京索家凌家,也不必考证正方是不是雍正、邪方是不是皇长子皇八子、娲皇是不是康熙,[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
至于中秋家宴前面的情节全是这[异兆]的陪衬,全是为烘托这[异兆]而特设的,无论是尤氏探春的对话,还是贾母的用膳赏膳赐菜,还是贾珍的东府预警,还是宝玉环兰的[新词得佳谶]都只是陪衬而已,只要你们能从中领悟到第二回回前诗[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的妙味,就算作者的苦心没有白费了。
只有邢大舅的丑态情节是个例外,因为其中还有替巧姐悲剧中的[狠舅奸兄]作注释的意思,还有替《好了歌》中的“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作注释的意思,还有替贾家争财作注释的意思,这就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了。单就贾家来说,争来争去还是为了‘钱势’二字,所以作者借“傻大舅”的傻话说:“不论远近厚薄,只看一时有钱有势就亲敬,便是活佛神仙,一时没了钱势了,也不许去理他,多少世宦大家出身的,若提起‘钱势’二字,连骨肉都不认了。钱这件混帐东西。利害,利害!”你们若能从贾族异兆中看到这一点,就算通灵了。其实皇家的争玉说到底也是为了争[钱这件混帐东西。] ‘钱势’二字会害得人们连骨肉都不认的,作者当然要强调[钱势这东西利害]了。
呆解第七十六回
石呆子:第七十六回的回目是[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说的是贾母在对月闻笛的悲凄声中潸然泪下的事,还有黛玉和湘云联诗悲寂寞的事。这一回是上一回[异兆]引发的作者感叹,看上去是贾母和黛玉湘云在发悲叹,实际上是作者在借她们发感叹。如今的人看石头记看到动情之处就忘记了作者的存在,似乎贾母和黛玉湘云发悲叹的事完全是现实中的真事,作者的作用仅仅是做个忠实的场记,根本没想到她们都是作者创作的角色,根本没想到她们表演的背后还有作者在导演,这是最大的错觉。任何小说都是作者的个人创作,即使是传记小说也不是绝对的忠实记录,更何况石头记并不是作者自传呢,你们把它当自传看就是失误,自传体小说不等于自传,它只是采用自传文体,只是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塑造主人公形象,并不是忠实记录作者本人的经历,这一点千万不能搞错。如今的考证索隐都是根据[石头记是作者的自传]来的,这给流言家的大胆发挥留下很大的空子好钻,实际上只有自传才能考证,石头记这样的自传体小说是不能考证的,反过来自传又是不能给流言家大胆发挥的,流言家既然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既然与作者毫不相干,怎么能把人家的自传拿来大胆发挥呢?既然说石头记是自传体小说,怎么能把小说中的情节当事实依据呢?自传不能随便续、随便大胆发挥,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自传体小说又不能当自传考证索隐,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二者是互相矛盾的,根本不能混为一谈。流言家既要把石头记当自传来利用学者们已经考证索隐出来的线索和根据,又要把石头记当自传体小说来供他大胆发挥赚钱,实在是不顾常识只顾哗众取钱,用得着“傻大舅”的话:“就为钱这件混帐东西。利害,利害!多少作家出身的,若提起‘钱势’二字,连常识都不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