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打断道:且慢,你也说得太玄乎了,说王夫人是[指桑骂槐]就已经够胡诌了,如今竟然说这[绣春囊事件]是[争储危机],你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了? 难道康熙身边的皇子皇孙们也曾发生过[绣春囊事件]?这会被流言家揪住不放、说你硬往皇家身上扯的。
石呆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作进一步的解释,作者[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他创作的贾朝只是在事体情理上与皇朝相通,具体情节根本不敢与康熙末年一模一样,他杜撰的[绣春囊事件]更是皇家曹家都没有生活素材可对照着看的假事。皇家在康熙末年连哪个皇子做储君都不敢公开,康熙皇帝当然不会象书中贾母这样明显偏爱皇孙弘历了,顶多是把各房的好多个皇孙一起叫到上书房读书,当然也不至于为哪个皇孙发生什么类似[绣春囊事件]就剥夺他父亲的储君资格了。话又说回来了,康熙的皇孙们也不敢象书中宝玉这样荒疏学业、沉湎情事,更不敢把[绣春囊]这样的春物拿进皇宫,当然也就不可能发生类似书中的[绣春囊事件] 了。我这里主要说作者把[绣春囊事件]的戏文设计成围绕贾宝玉的声名品行展开是为了杜撰一个[真真女儿国]的争储危机,这不是说[绣春囊事件]就是康熙朝第二次争储危机的导火索,康熙朝的争储危机从来没有围绕皇孙展开过,当然就不可能发生围绕宝亲王弘历声名品行的争储危机。但是作者创作的[绣春囊事件]引发的抄检大观园大戏虽然没有皇家的生活素材作依据,却符合历朝历代争储争位危机的事体情理,几千年来哪一朝哪一代都有储位之争、皇位之争,因此哪个想当储君的皇子皇孙都必须检点自己的身名品行,老皇帝和这想当储君的皇子皇孙的父母更是把未来接班人的声名品行看得跟身家性命一样重要,那些政敌当然也是千方百计抓住对手的声名品行问题大做文章了,这就是作者创作[绣春囊事件]引发的[抄检大观园]大戏的整个历史大背景,也是作者千方百计把[绣春囊事件]与宝玉的声名品行问题挂上钩的根本原因。如今的人总是把[绣春囊事件]当简单的有伤风化事件看,在他们照现代观点看来甚至连有伤风化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几个封建卫道士在大惊小怪地维护封建礼教;稍有水平的人也只是把[绣春囊事件]引发的[抄检大观园事件]当大房二房的家庭矛盾看,根本没想到把这件事与宝黛情事纠葛联系起来考虑;还有走极端的人是把[抄检大观园事件]当奴隶主镇压奴隶、奴隶反抗奴隶主的事件看,这就不合情理了,只有不但把[绣春囊事件]与宝黛爱情纠葛联系起来看、而且与贾朝争储危机联系起来看才合适啊。你们想想看,如果[绣春囊事件]仅仅是有伤风化,王夫人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如果仅仅关系到宝黛爱情纠葛,她用得着这么上火吗?只有威胁到宝玉的接班人地位、关系到二房承继贾朝女皇位的根本大计,她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呀。有伤风化只是诸房女儿找不着好丈夫,王夫人决不会如此着急,宝玉带进绣春囊甚或与黛玉[跳墙]也只是有损宝玉声名品行问题,若不关系到宝玉接班人地位,她也用不着如此上火,大不了象西厢记里的老夫人一样承认现实、成全木石姻缘罢了,但是你们若把宝玉升华到贾朝宝亲王就不得了了,若叫贾母知道王夫人凤姐治下出了[绣春囊事件]这样的丑闻,那就跟康熙知道皇四子皇十四子治下出了大乱子是一个道理、跟宝亲王弘历出了[跳墙]丑闻是一个道理,康熙既然容不得前任太子淫暴失德,当然也容不得后任储君出丑闻,换汤不换药挪到石头记中,就成了贾母既然容不得前面贾珍爬灰,当然也容不得后面贾宝玉出[绣春囊]丑闻了,否则贾赦邢夫人跟贾琏赵姨娘也会抱怨贾母偏心的,这跟皇八子九子见皇四子家弘历出丑闻而公开抱怨康熙偏心甚至组织争位是一个道理啊。
我这些话说得罗里罗嗦,恐怕要引起你们的反感,说到底就是贾宝玉若有弟兄好几个、若不肩负贾朝接班重任,这[绣春囊事件]引发的抄检大观园就不成其为贾朝争储危机了,只有把宝玉当贾朝宝亲王待,才能理解其中事体情理啊。
红疯子:不管怎么样咱都觉得你这些说法有些勉强,毕竟作者没有明确说这宝玉指皇家宝亲王嘛。
石呆子:连我自己都觉得罗嗦了,你们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是说作者不但不敢直接讥讽康熙雍正乾隆王朝,而且他也没必要直接讥讽当时朝政,[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但是如果不深论到历朝朝纲,只拘拘于曹家一家作者一人的兴衰得失,就悟不出其中事体情理,只有结合皇家这最好的典型,才能悟出其中的典型意义嘛。这里的王夫人由[绣春囊事件]发展到恨晴雯、由恨晴雯流露出厌黛玉、由这些事升华到为宝玉的声名品行担心,都离不开宝玉的唯一接班人身份,都离不开争夺贾族族储的特殊背景,而这一点只有在皇家才具有实际意义,一般大族人家是用不着这么较真的,因此你们一定要把王夫人当雍正夫人、把宝玉当宝亲王待,才能理解王夫人此刻忧心如焚的情绪,才能理解作者的创作动机,否则就会觉得王夫人真是被奸谗所惑、冤枉晴雯、误解黛玉宝玉了,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老夫人]当然会害死晴雯这[小红娘]、坑死黛玉这[林莺莺]、逼走宝玉这小[张生]了。但是你们如果能想到她是死过丈夫曹寅、死过大儿子曹珍、死过二儿子曹荣、守着遗腹孙和绝份家业度日的贵族遗孀李氏,就能理解她肩负的延续曹家后代的重任了,如果再想到指望靠康熙疼爱皇孙弘历的愿望来争取自己继承皇位的雍亲王夫妇,就更能理解她对宝玉这宝亲王的爱之深、对晴雯这碍事丫头的恨之切、对黛玉这多情小姐的怨之多了,宝玉这宝贝男孩是认真读书传承家业重要、还是荒疏学业沉湎情事重要?是保住声名品行继承皇位重要、还是找个珍妃式的爱人抗拒慈禧式的太后重要?王夫人的生活原型当然会逼宝玉的生活原型走前一条阳关道了,只有如今的言情主义文人才希望宝玉走后一条独木桥。这样你们就能看出王夫人在事关[身家性命]问题上一点也不糊涂了,她是[莫失莫忘通灵宝玉、争取儿孙仙寿恒昌],再说白一点是[[莫失莫忘传国玉玺、争取自己这一房既寿永昌、争取贾朝既寿永昌]啊!为了这个目标,别说撵逐几个丫头、逼死一个黛妃,就是闹得[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朝野上下烧得如火焰山一般,也不知烧了几家]也在所不惜,甚至闹得[天柱折、地维缺,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也在所不惜,因为[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两不相下,亦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发后始尽]嘛,她们夫妇当然要[心狠手辣]、不怕人抱怨了。理解我这些话的关键就在[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曹家李氏和皇家雍亲王夫妇哉!]
现在就可以平心静气地回头看王夫人为什么那么反感晴雯和黛玉了,因为在她看来晴雯和黛玉是跟她[争宝玉],不是争夺贾宝玉这个人,而是耽误她李氏保住传家宝玉的大事、耽误她雍亲王夫妇争夺传国玉玺的大事啊,她当然要忧心如焚了。在曹家李氏看来,曹宝玉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当然要认真读书、择个四大家族内的好亲戚帮他光宗耀祖了,当然不能接触西厢记这些言情小说、金瓶梅这些风月笔墨、绣春囊这些春物、晴雯芳官这些风流丫头了,当然不能娶黛玉这种没有家族势力支撑的弱美女了。在皇家雍亲王夫妇看来就更不得了了,这场争储争位风波事关自己这一房的身家性命,争得玉玺就可以要别人的命,争不到玉玺就被别人要命,自己当然要拼命了,宝贝儿子弘历是唯一可以得康熙宠的王牌,怎么能让西厢记这些言情小说、金瓶梅这些风月笔墨、绣春囊这些春物损害他的声名品行呢?怎么能让晴雯芳官这些风流丫头破坏了自己的争储大计、让黛玉这种没有家族势力支撑的弱势美女占去宝钗这种有家族势力支撑的强势美女应占的宝二奶奶宝座呢?这一点晴雯和宝玉黛玉的生活原型当然不会想到,王夫人的生活原型李氏应该能部分想到,而雍亲王夫妇肯定能全部想到,作者更是想到这些才创作这[绣春囊事件]和抄检大观园风波的,他如果没想到这些,就用不着杜撰这[绣春囊事件]和抄检大观园风波的精彩氏戏文了,尤其是用不着往宝玉的声名品行问题上扯、用不着往大房兴师问罪上扯了,宝玉声名品行问题的重要性不就在于会毁了他的贾朝接班人前景吗? 大房兴师问罪不就是为了争做贾朝新皇帝吗?这在李氏想不到,在雍亲王夫妇肯定是一想就到 ,在作者更是刻刻都忘不掉,他之所以沦落到[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地步,都是皇朝争储争位的结果,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的女子之所以悲剧不断,都是受男人们你争我夺连累,他当然是紧紧围绕这创作主题才往宝玉的声名品行问题上扯的,否则就没这么大意义、也没这么大必要杜撰这些情节了。
当然这些话作者当时不好明说,那会招致文字狱焚坑的,因此只好隐讳地借王夫人的情绪表达出来,你们才看不出这话里有话的,因此才需要我来给你们详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