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下面的[贾母道:"你们不知.大约这些奶子们, 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就有寓意,孙太夫人的曹家就是[仗着奶过康熙皇帝,,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雍正都是经过的. 况且雍正正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雍正当然叫替曹家说情的人别管、他自有道理]了。我这并不是说贾母就是说的雍正想说的话,而是说贾母说的就是孙太夫人曾说的话,因为只有孙太夫人才经过[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 才更恨迎春乳母的可恶。作者写这些不是说孙太夫人本人[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而是说曹家孙太夫人下面的人[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更是说天下所有仗着主子权势胡作非为的刁奴啊。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一人当了皇帝,这个人的手下奴才们也跟着升天了,那么这个人死了呢?这个人当不了皇里呢? 这个人的手下奴才们当然反过来从天上掉到地狱了,这是必然的事啊。如今的人都说这些奴才之所以从天上掉到地狱,是因为他们[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如果 [不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不生事,不比别人更可恶,不调唆主子护短偏向.]就不至于从天上掉到地狱了,实际上这些奴才心里很清楚,只要这个主子得道,自己自然跟着升天,即使[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也没有关系,反过来如果这个主子失道,即使自己[不仗着奶过哥儿姐儿,不生事,不比别人更可恶,不调唆主子护短偏向.]也免不了从天上掉到地狱的,因此他们从不收敛自己的恶行,只知道仗势欺人,至于将来失势后怎么办,这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了,因为考虑了也没有用,主子的得道与失道不是他们能左右的,还是听从命运的摆布吧。这一点你们可以从曹家人的心态中看出来,康熙一得道,曹家就跟着升天,就可以成为[护官符],就可以做宁镇苏扬一带的土皇帝,即使有恶行也没问题。但是康熙一失道曹家即使没恶行也照样能找出罪行,就只好被赶下地狱了,他们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任自己跟康熙一起沉浮,当然[得行乐时且行乐、得欺人时且欺人]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迟早有吃不尽的苦、迟早会反过来被人欺侮啊。这个[道]不是所谓[道义]的[道],而是[玉玺] 的[玉],玄烨得了宝玉就成了康熙皇帝,孙太夫人仗着奶过玄烨也成了皇家的赖嬷嬷,曹寅成了康熙的赖大,曹荣成了康熙的赖尚荣,这一家子都跟着升了天,即使有些恶行有些亏空也不会倒霉的,因为有康熙这块[宝玉]嘛。一旦失去了康熙的庇护,就等于失去了[宝玉],当然要坠入地狱受尽苦难受尽欺侮了。
说这些似乎离题,实际上正是切题啊。在邢夫人及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园内厨房内柳家媳妇之妹、迎春之乳母看来.有没有做吃酒赌钱斗殴这些坏事根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在贾朝争储大局中失利才是最丢脸的事,如果贾母死后能把家业传给大房,她们就尽可以吃酒赌钱斗殴了,如果贾母死后把家业传给二房,她们就全完了,以后就不仅是不能吃酒赌钱斗殴了,而是从天堂坠入地狱啊!
红疯子:咱知道你那呆心思,你是说邢夫人等不等于曹家的大房,实际上等于皇家的大房,一旦在皇上面前丢了脸,就会被皇上剔除选储资格,将来就会被选中储君的皇子打入地狱,他们当然恨透了告发者了。
石呆子:这样想就对了,在这[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的关键时期,不但象贾赦邢夫人赵姨娘这些邪派各房怕在贾朝皇上面前丢脸,连贾政王夫人凤姐这些正派各房也怕在贾朝皇上面前丢脸,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贾朝皇上会把[宝玉]传给谁,他们也担心若是自己房中丢脸会影响自己争储的大局,当然也会恨探春这样的[出位者]多管闲事甚至别有用心了。只有贾朝皇上心中有数,他知道众儿孙什么事都瞒着他,知道自己若选不好储君必发生[将朕身置于乾清宫内、尔等执刃争夺事也],知道象探春这样直言敢谏者才是维护贾朝的根本利益,因此他才对索额图凌普这些包衣奴才下狠手整肃的。凌普妻子也是太子允仍的乳母啊,当大家为索额图凌普求情时,他也会说"你们不知.大约这些奶子们, 一个个仗着奶过太子,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的,这不仅仅是巧合,也不仅仅是作者存心影射,而是皇家与贾家在事体情理上相通啊。
红疯子:有趣,想不到这查处迎春乳母的情节竟然与查处允仍乳母的情节有类似之处,若叫流言家看出来又可以大胆发挥一阵子了。
石呆子:我这也是偶然想到的,你们不可当真人真事考证索隐,只能取其事体情理。但是象王善保家的和迎春乳母这些奴才也太可恶了,你们从她们身上找找索额图凌普的影子还是必要的,关键是[历朝历代]的皇家奴才全是如此,你们不必拘拘于曹家和凌普家这具体事例,还是取其事体情理为好。
一件事未了,又添一事,邢夫人竟然从傻大姐的手里得到了绣春囊,这在如今的人看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就不得了了,在大观园这纯女儿环境就更不得了了。过去的女儿圈子是绝对禁止这些色情玩物的,因为这会扰乱女孩子纯洁心灵、诱使她们急于尝试性福、失去童贞的。如今不把童贞当回事了,过去失去童贞就没有正经男人敢娶了,做父母的又不知道如何正确引导女儿对待性问题,只好千方百计把女孩子与污浊的社会隔绝开,而象绣春囊这些色情玩物和象金瓶梅这些色情小说就成了打破这种隔绝的可怕武器,成了污染女孩子纯洁心灵的性病菌,大人们看到当然不得了了。更何况我才说过大观园实际上是御赐的女儿乐园,连吃酒赌钱斗殴这些坏事都容不得,当然更绝对禁止这些色情玩物了。正如王夫人说的:"外人知道, 这性命脸面还要也不要?"一则园中女孩子会被外人误以为象尤二姐尤三姐那样的尤物,二则大观园会被外人误以为象宁国府那样的[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的淫乱圈子,三则会被外人指控为败坏皇家御赐园林名声,这三条无论哪一条都是王夫人吃不消的,也是贾母决不容许的,更是当时社会不能容忍、上面皇帝不能容忍的,当然是大事了。你们看惜春之所以[矢孤介杜绝宁国府],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尤三姐之所以自尽,金钏儿之所以自尽,也是为了保全名声,如果绣春囊一事传出去,外面人就会当大观园也象宁国府一样淫乱,那么象迎探惜钗黛湘等女孩子的名声就全毁了,外面人就不敢娶这些千金小姐了,这就毁了这些好女儿的一生了,还了得?再一个园中还有贾宝玉这王夫人的命根子,他已经十三四岁了,在别的人家早就与女孩子分开来住了,偏偏由于贾母的溺爱纵容,到现在还与女孩子住在一个园子里当女孩子养,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外面的人会当宝玉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把外面的绣春囊带回来勾引黛玉等女孩子,这样宝玉的声名品行完了,王夫人的声名也完了,宝玉的接班人地位更完了,可见这件事真是非同小可啊,偏偏又落到邢夫人手里,就更非同小可了,落在王夫人凤姐鸳鸯等人手里,还可以掩饰一下,落在邢夫人手里,她正愁找不着二房错处呢,当然要认真追究了,这确实是个足以掀起贾朝争储风波的大事嘛。
如今的人看石头记总是只看到宝黛爱情,至多只是由贾家内部争夺看到曹家内部矛盾,很少有从贾家内部争夺联想到皇朝争储争位的。实际上曹家和作者母子的沦落就是康熙朝的争储争位直接造成的,没有康熙朝的争储争位,曹家和作者母子就不至于沦落到[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境地,作者当然要从康熙朝争储争位的的角度深论自己和诸多裙钗沦落的根源了。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剖析康熙雍正间争储争位丑剧的来龙去脉,因为那会招致文字狱焚坑的,象流言家大胆发挥出来的弘皙逆案就不可能写进书中,因为它必遭文字狱焚坑,石头记没有招文字狱焚坑,就反证了书中不是写的弘皙逆案,更反证了书中不是写的康熙雍正间争储争位丑剧。作者不能直接写康熙雍正间争储争位丑闻,但是他可以写贾朝争储丑闻嘛。这里的绣春囊事件如果牵涉到宝玉这园中唯一男性,那就可能动摇贾宝玉的族储地位,就给大房带来争储希望,邢夫人即使此刻想不到这一点,回家与贾赦一合计也会想到这一点的,为什么不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找到贾宝玉不检点的证据、要求贾母另立族储呢?这在曹家这些有传承制度、不受某老祖宗个人意志左右的普通大家族可以是无稽之谈,顶多是多分些老祖宗的体己罢了,但是在皇族这完全由老祖宗意志决定一切的朝廷就完全值得一搏了,抓住了储君的错处就等于抓住了自己争储的资本啊。
实际上贾宝玉如果是象贾环贾蓉这样的浪荡公子,他也可能拥有象绣春囊这样的色情玩物的。你们看此时他虽然比贾环贾蓉正经,但已经开始由焙茗带进西厢记等言情小说来读了,还把它介绍给黛玉读,这在单纯的女儿世界已经是不应该的了,如果焙茗再带进金瓶梅等风月小说来,这就等于带进绣春囊这样的色情玩物了,会污染女孩子贞洁的心灵的,再闹出象西厢记里那样的跳墙丑闻,被贾母知道了就只好废除他的族储资格,这样邢夫人贾赦的大房就有机会争夺储位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意识到绣春囊这样的色情玩物也可能是由宝玉这园中唯一男性带进来的,因为这是邢夫人贾赦最希望出现的结果啊!如果早知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司棋与表弟偷情落下的色情玩物,她们就不声张了,即使是园中婆子或丫头落下的色情玩物,也不值得她如此兴灾乐祸,因为园中虽归王夫人凤姐管辖,却是各房人员的混合体,谁知是哪一房丫头婆子干的呢?如果不是二房奴才、而是大房奴才,大房岂不是更丢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