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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详解之六百二十七
发布日期:2019-08-04 06:28:52

红疯子:咱总是诧异书中贾母王夫人为什么从不过问贾兰的安危,因为照此谱系推论,贾兰的生活原型才应该是曹荣遗腹子,怎么从不见贾母王夫人与贾兰说话、也不见李纨把贾兰带出来呢?

石呆子:这就是贾宝玉的艺术形象同时概括了曹荣和曹荣遗腹子这两个生活原型的原因,作者把曹家二十年头里的事与二十年末尾的事混和到二三年中的贾事里了,把曹荣十二三岁时的事与曹荣遗腹子少年时的事搅和到贾宝玉一个人身上了,当然不好再写贾兰的故事、只好把他雪藏起来了。这样你们就知道贾政为什么不正式关心贾宝玉的安危了,因为曹寅只能关心曹荣、不可能关心曹荣遗腹子,而贾宝玉既是曹荣又是曹荣遗腹子、既不是曹荣也不是曹荣遗腹子,他就是个假宝玉,当然用不着假政关心了。

作者写贾母关心贾宝玉的安危 ,还寓含康熙关心宝亲王弘历安危的意思,按乾隆初年皇家的正式说法,康熙皇帝是因为属意于皇四子的皇孙弘历,才把皇位传给皇四子的。这虽然是乾隆皇帝的一面之词、康熙皇帝不可能关照皇四子只能传位于皇孙弘历,但是终归是皇家的正式说法,石头记作者支持这个说法才不会有文字狱之祸,若被查出散布[康熙本属意于皇十四子]的说法,肯定会构陷文字狱焚坑此书和作者的,至于流言家散布的石头记是替弘皙月派张目、为曹家遭乾隆抄家而鸣冤叫屈的说法,就更不可能形诸石头记白纸黑字当中了,那早就被乾隆皇帝彻底焚坑了,不可能让这种宫闱秘事流传到二百几十年后才被如今的刘言家发现的。

我说这话不是为驳流言蜚语,而是为证明作者写贾母知贾宝玉被吓而警觉是有用意的,这件事仅局限在曹家孙太夫人为曹荣遗腹子被吓而警觉的层面上就没什么深文大意了,不过是一个老祖母为孙儿被吓而小题大做罢了,但是你们若深论到皇家就不得了了,这虽然不代表康熙为皇孙弘历的安危受威胁而警觉,但起码意味着康熙为立储的战略部署受威胁而警觉呀,这当然会引起众皇子各派系的警张了,因为此时不知道哪一派会引发康熙的震怒而倒霉呀,只要在康熙及众兄弟面前一出丑,这一房的被立储希望肯定泡汤,他们能不惴惴不安、深怕自己这一房这一派的丑事被康熙抓住、深怕毁了自己的争位前景吗?这一点在曹家及各大家族中就无关大局了,因为一般家族内部的传承和再分配都是有定规的,不是一个老祖母能随意改制的,各房当然用不着仰其鼻息了,只有皇家的传承完全是老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各皇子当然要仰其鼻息了,因此当康熙震怒时众皇子及大臣们都惴惴不安,深怕康熙责怪到自己头上啊。

这样你们就知道探春出位说话为什么会引起邢王二夫人不满了,更明白王天夫人凤姐部、为什么都怕贾母知道、鸳鸯为什么不肯把司棋的事告诉贾母了,因为贾母不光是曹家老祖宗,还是贾朝老皇帝,这关系到贾朝争储的大局啊。如今的人很少有意识到探春出位举报"聚赌抽头.争斗相打"的不妥,只是认为晴雯闹警不对,实际上你们回忆第五十五回的[王夫人特请了宝钗来,托他各处小心:"老婆子们不中用,得空儿吃酒斗牌,白日里睡觉, 夜里斗牌, 我都知道的.凤丫头在外头,他们还有个惧怕,如今他们又该取便了.好孩子,你还是个妥当人,你兄弟姊妹们又小,我又没工夫,你替我辛苦两天,照看照看.凡有想不到的事,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没话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说. 他们不听,你来回我.别弄出大事来才好."]就晓得王夫人凤姐等早就知道园中聚赌抽头的事了,只是不敢告诉贾母就是了,而且她们都怕贾母问出来没话回,因此也不愿意别人向贾母举报,因为这证明她们管理园子有疏漏甚至失职啊。这在曹家这种上等大家族中并不能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李氏若被孙太夫人问出来也不过是挨两句训斥罢了,但是你们若深论到皇家就不得了了,皇四子辖下的疏漏甚至失职能被举报到康熙那儿吗?这不光意味着被康熙训斥、不光意味着被其它皇子瞧不起,关键是意味着没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没有水平当储君啊。若因此而在康熙心目中失分甚至失去争储资格,岂不是要对这举报之人恨之入骨?这样你们就知道鸳鸯为什么不肯把司棋的丑事告发给贾母了,因为这不光关系到司棋的声名品行,而且关系到王夫人凤姐的治绩,甚至还关系到迎春的声名品行,影响到司棋背后大房奴才主子势力在贾府的消长,她能轻易卷入这些你争我斗中吗?再想想康熙末年的[一局输赢料不真,]政局就更微妙了,康熙一直不肯透露允仍二次被废后的储君人选,连康熙的心腹都不知道下一个皇帝是谁,因此众皇子谁也不敢在康熙面前丢脸,更不肯举报其它皇子,这会使康熙对自己生疑的.康熙的心腹太监和心腹大臣也不肯向康熙多嘴,一则不知会不会忤逆了康熙,二则不知会不会得罪众皇子中的未来皇帝、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总之每个人在这[香销茶尽尚逡巡]的微妙时刻都只能明哲保身,探春这次挺身而出是很不明智的,王夫人和众人都会埋怨她多嘴的,这在一般大族人家算不了什么大事,顶多是被人指责为好管闲事、多嘴多舌罢了,但是在皇家就会被人指责为想哗众取宠、有野心,甚至可以从王夫人怀疑探春想直接讨好贾母上纲到皇四子怀疑自己的包衣奴才年根尧想直接讨好康熙,这是稍有处世经验的人都能想到的,经过争储争位风波的人更是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妙味了。过去我跟你们解释探春形象的事体情理时,都说她是受王夫人和赵姨娘这正房偏房两股势力拉来扯去、不能自主,这里我也要提醒你们注意她卷入王夫人和邢夫人这大房二房两股势力的争斗中啊,这拘拘于曹家没什么大意思,但是深论到皇家就不得了了,皇四子的包衣奴才若象第四十六回中的探春为王夫人而谏贾母那样为皇四子而谏康熙,固然能象探春得到王夫人赏识那样得到皇四子赏识,但是这包衣奴才若也象这一回的探春为园中乱象出头禀报贾母那样为朝中乱象出头禀报康熙,当然要象书中探春引起王夫人怀疑一样引起皇四子怀疑了。

红疯子:照你这说法探春就隐寓年根尧了?

石呆子:我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年根尧隆科多哉!大族人家的庶出女儿受累于嫡庶矛盾、各房矛盾的太多了,但是不牵涉到整个家族的兴衰就没什么深文大义,也就不值得为其昭传。石头记作者创设的探春裙钗形象不但牵涉到整个贾族的兴衰,而且隐寓整个皇族的兴衰、国家的兴衰,当然值得昭传了。其具体情节虽然与皇四子与年根尧等真人真事不尽相同,但是事体情理是相通的,而且与历朝历代皇族内部争夺的事体情理都是相通的,哪个王朝的奴才都不能越过主子直接向老皇帝进谏,即使是为整个皇族或国家的兴衰而谏也不行,因为皇族内部争夺太复杂太激烈了,这会引起自己主子的猜疑、引起其它主子的忌恨的,在正邪互搏的紧要关头尤其不能这样做,这样不但无助于皇朝的稳固,而且会毁了自己的前程,实在不值得。当然这只是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从探春自身安危出发,作者之所以为探春这种行止昭传,就是为赞叹她的不讲个人功利不顾自身安危的大局观啊,探春是看到贾府的乱象忧心如焚,才不顾个人利害直接向贾母禀报的,贾母也非常欣赏她的赤胆忠心, [真真女儿国]就需要这样的忠臣啊,可惜真实生活中的[假假男儿国]尽管有[金紫万千],却找不到象探春这样的忠臣,全是些[明哲保身]的须眉浊物,这不正需要石头记作者疾呼一句[何堂堂之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

反过来再看王夫人猜忌探春的狭隘心理,比之于皇四子的多疑多妒还算好的了,王夫人最起码还知道感激探春在四十六回危难处的仗义执言,而皇四子则根本不念年根尧的西北之功,还有邢夫人等,虽然愚昧无知,最起码比皇长子守规矩些,赵姨娘虽然想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是为了自己儿子,最起码比皇八子等散布谣言、搅乱朝纲的奸邪小人强吧,林之孝家的等奴才也不象清朝那些贪官污吏那么使坏,可见真朝的男人确实不如贾朝的女人啊。你们用这种深论到朝纲、注意对比映衬的[鬼话词模式]来看探春这件事、看书中裙钗的所有事,就很容易悟出其中的事体情理了,作者虽不是借书中某人某事来直接影射现实中某人某事,但却是用书中的女儿国隐寓现实中的男人国,你们只要掌握这个原则,就容易悟出其中的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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