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吞丹而死的人不是只有雍正一个,曹家有没有这样的实例也无需你们考证,作者这里只是借贾敬的死把尤二姐尤三姐的事引出来,至于贾敬到底怎应死的并不重要。[贾敬]即[假敬]嘛,我在前面就讲过了,现实中的曹家并没有长房之说,贾珍的生活原型跟贾琏的生活原型是亲兄弟,都是贾赦的生活原型生的,都是贾母生活原型的亲孙子,作者是为附会皇家争储风波才做这节目的,因此你们对这里的[贾敬吞丹而死]具体情节根本不必在意,作者是以所有迷信服丹能成仙的生活素材为依据而创作的,当然其中也包括雍正服丹砂而亡这个例子,因此说这个情节与[雍正服丹砂致死]毫无关系也不妥,只是不能说专指这件事,作者也是顺便罢了,你们还是应该把这当假事看,尽快进入[尤事]要紧。
石呆子:你们看[东府几个人跑来说:“老爷宾天了。”尤氏一闻此言,又见贾珍父子并贾琏等皆不在家,一时竟没个着已的男子来,未免忙了。]这[并贾琏]三个字就有文章,按第二回中冷子兴演说的贾族谱系来排,贾琏是荣府贾赦的二儿子,与宁府隔好几层呢, 贾代化与贾代善才是堂兄弟,贾敬与贾赦贾政连堂兄弟都够不上,贾珍与贾琏更是相隔三层的族兄弟,尤氏怎么能把他与[贾珍父子]并提、也算[着已的男子]呢?这一点你们在没有看我的呆解之前是怎么也搞不懂的,一并连[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都搞不懂,因为书中的贾珍没有亲兄弟嘛。经过我在前面讲解贾珍贾琏是亲兄弟关系,你们才明白为什么贾琏与贾珍父子这么亲热,这样你们也该明白尤氏为什么把贾琏也算作[着已的男子]了,这就是她[养的小叔子]嘛,如何还不算[着已的男子]?于是你们也可以看出[贾敬]之假,因为贾琏若是贾珍的亲兄弟,贾敬就是贾琏夫妇的亲父了,怎不见贾琏凤姐出来哭丧呢?你们可以用此来驳我的贾琏是贾珍亲兄弟一说,我也可以用此来证明贾敬的子虚乌有啊。
红疯子:有趣,这些没有你来解释还真看不出来。
石呆子:下面的[又请太医看视到底系何病。大夫们见人已死,何处诊脉来,素知贾敬导气之术总属虚诞,更至参星礼斗,守庚申,服灵砂,妄作虚为,过于劳神费力,反因此伤了性命的。如今虽死,肚中坚硬似铁,面皮嘴唇烧的紫绛皱裂。便向媳妇回说:“系玄教中吞金服砂,烧胀而殁。”众道士慌的回说:“原是老爷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坏事,小道们也曾劝说‘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爷于今夜守庚申时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脱去皮囊,自了去也。”]也可以看出作者对道士修道成仙的否定态度。如今的人因为石头记用神话故事和一僧一道、空空道人开头并串联全书,于是认为作者必定崇尚佛教道教、主张成佛成仙,这就误解作者的意思了,作者如果真的崇尚佛教道教、主张成佛成仙,他自己就去当和尚做道士、求佛求仙去了,还辛辛苦苦写这本书干嘛?同样如果这本书是劝人皈依佛道、忘却现实,作者就用不着替诸裙钗昭传、检讨宝玉的不肖、揭众须眉之短了,直接写贾宝玉悟空、得道成仙不就结了吗?何用在这里在其它情节中毁僧谤道、揭露僧道的骗人之术呢?此处的贾敬之死分明揭露了道术的虚幻害人,作者如果真是皈依佛道的人,断不肯写这些打自己嘴巴的。你们看[尤氏也不听,只命锁着,等贾珍来发放,]这就说明人们根本不相信贾敬是[成仙飞升]的鬼话,雍正死后乾隆也把宫里的道士全抓起来审问,这也说明他根本不相信雍正是[成仙飞升],可如今的人竟然相信贾宝玉最后是[得道成仙],如果贾宝玉真的[得道成仙]了,那么这一部石头记从何而来?难道是他成仙后传下的仙书?难道他放着[神瑛侍者]的快活日子不过、又再次下凡过这[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穷愁潦倒生活?这不合常理嘛。可见你们以为作者最后会写宝玉得道成仙是错误的,连尤氏这么一个无知无识的女人都不相信贾敬会成仙,你们为什么要相信贾宝玉最后会得道成仙?看石头记首先要肯定作者根本不相信迷信、只相信事体情理,若以为作者根本不相信事体情理、只相信封建迷信,就去看西游记好了,不要看这石头记。
接下来的琐碎事我也不多说,只是[贾蓉听见两个姨娘来了,便和贾珍一笑]值得思量,贾蓉好色是大家知道的,他听见两个姨娘来了独自抿嘴一笑也很正常,但是这[便和贾珍一笑]就不正常了,为什么要[和贾珍一笑]呢?这说明他常和父亲贾珍一起共同玩弄这姐妹两个啊。如果是背着贾珍偷偷跑去跟尤氏姐妹瞎搞,用得着[便和贾珍一笑]吗?联系到后文的[然已将人父子兄弟致于麀聚之乱]来理解,那就不是尤二姐分别与贾珍贾蓉发生关系了,而是与这父子同时发生关系,贾蓉才会[听见两个姨娘来了,便和贾珍一笑],否则以贾珍的脾气,早就打他两个耳光了,还会容他[便和自己一笑]?从这个细节可见贾珍父子跟尤氏姐妹已经不是一日的交情了,这父子俩淫乱到如此地步是值得思量的,曹家决不可能有这种生活原型,因为曹家子嗣稀缺,到了几乎绝户的地步,贾琏的生活原型曹頫就已经不象话了,在南京不可能再有这种下流儿孙,这分明是以北京皇族或其他皇亲国戚的淫秽丑闻为素材创作的,尤其是允仍父子更会荒淫到如此地步。作者写这些真是用心良苦啊,跟这些须眉浊物的丑行比起来,宝玉的[不肖]就算不了什么了,这种对比映衬难道是用众须眉之浊烘托宝玉之清吗?不,分明是用宝玉之清反衬众须眉之浊、是用检讨宝玉之不肖来掩饰揭众须眉之短啊!如今的流言家总是喜欢大胆发挥,居然能发挥出允仍的女儿、弘皙的妹妹会潜藏在曹家,那么是潜藏在南京曹家还是北京曹家呢?怎么雍正抄家没发现呢?可见其不合情理。但是他就没有想到撇开曹家把贾珍当允仍、贾蓉当弘皙、秦可卿当弘皙老婆来想象发挥,你们想想看,允仍父子既然被废除储君名分了,当然会更加放纵、更加荒淫了,诸如[父子致于麀聚之乱]这样的荒唐事完全可以做出来,至于【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还用得着说吗?
红疯子:知道了,贾珍父子这种皮肤淫滥之蠢物一旦失去当人龙的指望,当然只好转向女人发泄自己的兽性了,象爬灰、父子一起玩弄小姨子、甚至[把清俊小厮选来出火]都毫不稀奇,咱们只是没想到他们那德行罢了。刘心武还把弘皙吹得如何如何有雄心,其实他肯定比贾蓉还要卑鄙下贱,你说得对,咱们还是把贾蓉当弘皙看吧。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允仍父子]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贾珍父子就是允仍父子了?[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八旗子弟中象贾珍父子这样的[皮肤淫滥之蠢物]太多了,历朝历代这样的须眉浊物更是数不胜数,允仍父子只是最突出而已,作者写这些是以允仍父子这样的荒淫典型为素材,不是专为讥讽他俩而撰此情节,你们在理解这些情节时参考允仍父子是可以的,把它当专门影射允仍父子来看就错了,作者是用此书揭历朝须眉之短,不是专为揭康熙诸子之短而撰的,因此他绝对反对索隐派和流言家[穿凿附会、刻舟求剑],一则会给书和作者传抄者带来焚坑之祸,二则会影响读者领悟其中的事体情理,这话我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你们看[贾珍先打发贾蓉家中料理停灵之事。]贾蓉是[巴不得这一声儿],他是为[至家,忙命前厅收桌椅,下槅扇,挂孝幔子,门前起鼓手棚牌楼等]事吗?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为[忙着进来看外祖母两个姨娘]。下面的情景是为了形容贾蓉的不成器吗?这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告诉读者这父子俩与这姐妹俩的交往已经非止一日了。这样你们就明白作者为什么要把尤氏老安人和她三个女儿的生活原型设计为姓尤、还通过宝玉与湘莲的对话再强调[真正一对尤物]了,这就暗含以[尤]迎合贾珍父子的淫欲来求生存的意思啊。如今的人都把尤氏姐妹当天生的尤物看,甚至也把几千年来迎合男人淫欲的女子当天生的淫荡看,这就错怪这些女子了。以女人[一切为了孩子]的天性看,她们的性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男人这么强的,你们看太阳和月亮就知道了,只要没有乌云的遮挡,太阳是天天都要发阳的,而月亮只是每个月的十五前后亮这么几天,其它二十多天都是阴着的。男人就象太阳,如果没有乌云蔽日,如果让他们饱暖无事,他们恨不得天天有女人供他们发泄淫欲,而女人象月亮,即使象皇宫后妃和王公贵族的小妾那样专门做生育工具,一个月也只有几天的排卵期对男人感性趣,平常都是应付而已,普通女人更是要忙生活、忙家务、忙生育哺育抚育、忙伺候公婆接待亲友,很少有闲工夫象男人这样专注于享受性趣,她们也不可能象男人这样常常[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基本是为了给自己的卵子受精、为了替自己找个保护者、为了替孩子拉住亲父、为了给家庭找个顶梁柱、为了避免其他男人的纠缠、为了安稳地生存于社会,说到底是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才不得不尽量满足男人贪得无厌的性欲的。尤氏三姐妹也是这样。她们是羡慕荣华、不甘贫贱才不得不迎合贾珍父子兄弟的淫欲的,决不是天生的性欲亢奋,如果贾珍父子兄弟不是皮肤淫滥之蠢物,而是象宝玉这样的正人君子,她们用得着[以尤求生]吗?这一点是理解尤氏姐妹悲剧的关键,也是理解秦氏悲剧的关键,更是理解从妲己到陈圆圆悲剧的关键,说到底不能怪她们太放浪,应当怪男人太荒淫。我在前面特别强调过,即使是妓女,数钞票的快感都比性刺激的快感要强,说穿了她们是性交易而不是性享受,是用忍受性虐待来换取好待遇啊!尤氏姐妹就是这种类型的尤物。我这里之所以要把贾珍的老婆尤氏也包括在内,就是怕你们忘记了尤氏的[养小叔子],从尤氏母亲到尤氏本人都有[以尤求贵]的想法,这是导致尤二姐三姐[以尤求理想]的根源。当然最主要的根源还是贾珍父子的荒淫无度,没有这一条,尤家三姐妹是不可能指望[以尤取胜]的。我先说在这里,女人休想[以尤取胜],最后肯定还是[因尤致悲],这是男人把她们当尤物玩弄、而不是她们把自己当女人珍惜决定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