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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详解之五百五十九
发布日期:2019-08-03 20:22:10

于是紫鹃进来鼓动薛姨妈[和太太说去],即和王夫人说去,被薛姨妈用玩笑话挡回去了,[婆子们因也笑道:姨太太虽是顽话,却倒也不差呢。到闲了时和老太太一商议,姨太太竟做媒保成这门亲事是千妥万妥的。薛姨妈道:我一出这主意,老太太必喜欢的。”]可见薛姨妈此时并没有与王夫人通气,如果她与王夫人通过气,这句话是断不好说出口的,也可见前面的[从先妈和我说,你这金要拣有玉的才可正配]纯属作者的杜撰,如果一个没玉、一个没金,这话说了有什么用?如今的人都以宝黛爱情为判别好人坏人的唯一标准,于是把王夫人和薛姨妈等都当成布置金玉良缘的坏女人,把她们说的话都当成坏话,这不实事求是,也不符合作者的本意啊。在作者的笔下,王夫人薛姨妈虽不及贾母英明,但也不失为慈母的典范啊,怎么能把她俩当坏人呢?作者如果把她俩当坏人,就有违[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实非别书之可比]的原则了,也有违替自己曾祖母祖母母亲和天下过去未来的母亲昭传的宗旨了。当然薛姨妈这我一出这主意,老太太必喜欢的没有下文也与作者有关系,作者下面已经没多少文字好写了,自然只以照顾这里的情节需要为主了,反正又用不着他交待下文的,你们说这反映了薛姨妈的狡赖,就明显不符合作者以[][姨妈]冠语的本意了。

[一语未了,忽见湘云走来,手里拿着一张当票,口内笑道:这是个帐篇子?黛玉瞧了,也不认得。]你们别当这是生活素材中当时的真事,这分明是作者觉得再让薛姨妈跟婆子们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于是才创作个[忽见湘云走来]来打断这场就该到此为止的对话的。你们设想一下,要是湘云不走来打断她们的对话,难道叫薛姨妈跟婆子谈如何落实[这一主意]?再设想一下,湘云跟宝钗住在一处,她得到这个东西应该等宝钗回住处再问她才是,用得着拿到黛玉住处来给大家认吗? 湘云虽是[侯门千金,而且又小,那里知道这个?那里去有这个?]但她在史家也是[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再加上她又读书识字,会真认不得当票?在作者当日所见所闻中是不乏类似素材,但在这里明显是作者根据情节需要而胡诌出来的,不可能是当日曹家事的原事照录,你们都被作者骗啦。

红疯子:这话咱不赞成,书中下文是[一时人来回:那府里大奶奶过来请姨太太说话呢。薛姨妈起身去了。]如果作者想打断薛姨妈的话,直接用这个情节插上去好了,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石呆子:你这话也说得通,但显得不自然,有穿凿的痕迹,薛姨妈完全可以把这件事说完再走嘛,用不着突然中断的。有湘云进来打断就不容易露破绽了,湘云在本书中的作用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角色嘛。此时作者需要她杀出来了,为什么不让她突然杀出来呢?这也增加些跌宕起复、出人意料的乐趣嘛。当然也顺便交待了岫烟当衣一事的去脉,写出女儿们的辛酸,又透出迎春房里丫环婆子的邪行,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红疯子:你那意思似乎这些情节都是作者编造的,这叫人难以信服,编能编得如此生动吗?

石呆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意思。你总认为既然是杜撰,那就是毫无根据的瞎编,一点可参照的生活素材都不应有,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中不应该有假、假中不可能有真,这就太绝对化了,作者写这本书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假中有真、无中有有,情节可以假,情理必须真,整篇故事是无、是编的、是没有一模一样的原型来对照验证的,但所用的具体素材是有的、是生活中的实事综合起来的,当然有血有肉了,再加上作者巧妙的艺术加工,当然成了栩栩如生的艺术佳品了,当然把考证索隐者弄得信以为真了,因为它完全符合事体情理嘛。整台《石头记》大戏是这样,这里的[慈姨妈爱语慰痴颦]这一场戏还是这样,当年薛姨妈的生活原型是安慰过黛玉的生活原型,但作者根本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场面,作者的母亲即便经历过也不可能记得一清二楚了,再说作者也没有必要原事照搬,他是用来创作成贾事以阐明事体情理的,不是来记曹事流水帐的,当然要根据创作总构思重新编辑了。因此你们[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曹家有无此实事哉!]

接下来作者也交代了宝钗湘云黛玉间有关这当票的对话过程,从这里面可以看见宝钗的成熟、湘云的幼稚,也可以看见黛玉的感叹,而且她并不象湘云那么激进,也就不会如某些人夸张的那样反封建争自由,她连[荆轲聂政]都不愿效仿,还会主动去反封建争自由吗?当然更不会鼓动封建家族的接班人去背叛封建家庭了。你们设身处地地替董鄂妃想想,她会鼓动顺宝玉不做皇帝去做和尚吗?再替黛玉的生活原型想想,她会鼓动曹离家出走让曹家断子绝孙吗?比起大清江山来,爱情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比起曹家的世泽延续家业传承来,黛玉生活原型的生命也是可牺牲的,世人都是不要美人要江山,因为有了江山才有美人、丢了江山就保不住美人,这是文人都心知肚明的常识,可有些文人还鼓吹宁要美人不要江山,怕人们不信,于是改成宁要美人不要家业,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哄得美人高兴了,其实美人首先是女人,她们也得遵从女人的生存规律、也得顺从[一切为了孩子]的妇道啊,为了孩子,当然是宁肯牺牲自己也不能丢弃江山舍弃家业了,因为养育孩子是靠物质基础而不是靠精神享受嘛。黛玉聪明绝顶,聪明的人是决不会崇尚空想的,更不会盲目对抗社会对抗家庭冲撞现实,在当时反对封建理治和礼教就是[充什么荆轲聂政],这不符合黛玉的人生观。她连湘云[充什么荆轲聂政]都不赞成,还会赞成宝玉[充什么荆轲聂政]?

第五十七回就解到这里。总结这一回,写了两件看上去毫不相干的情事,一是写宝玉黛玉的情事因纵情任性而日趋渺茫,一是写薛蝌邢岫烟的情事因通情达理而得到成全。从回目上看来是写宝玉和薛姨妈两个人,实际上是写情与理的两种观念。宝玉发呆病是因紫鹃而起,但紫鹃说此话却是因黛玉而起,可见上半回看似写宝玉,实际上也在写黛玉,说到底讲的个[]字,但是这种非理性的情肯定会引起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的反感,迟早会被现实毁灭。而邢岫烟宝钗非常理智、非常守礼,她俩并不是没有情,而且感情并不亚似宝玉黛玉,但是她俩懂得用理智克制感情,反而得到贾母薛姨妈的成全。你们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作个对比映衬,就能看出作者是有意识地用薛蝌邢岫烟的[达理自然通情]来反衬宝玉黛玉的[不达理则无法通情],可见这两件事是有内在联系的,只有看出这种内在联系,才能悟出其中深味,这个味就是:象贾母薛姨妈王夫人这样的祖母母亲都是通情达理的长辈,她们会以儿女们一生的幸福为重,认真替儿女们择偶的,并不是年轻人想象的那种专门破坏儿女情缘的西厢记里的老夫人。这一点相当重要,如今的人只恨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破坏宝玉黛玉情事,却不怪宝玉黛玉不通情理地蛮闹,如果宝玉象薛蝌这样成熟、黛玉象邢岫烟这样稳重,至于把木石姻缘搞得这么僵吗?你们都说王夫人和薛姨妈取宝钗不取黛玉是嫌贫爱富,可邢岫烟家道贫寒,只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父母亲戚都如此酒糟透了,薛姨妈宝钗薛蝌并没有嫌弃邢岫烟嘛,可见贾母王夫人薛姨妈都是通情达理的长辈,倒是宝玉太不讲理了。

作者还写了黛玉和宝钗的两种处事风格,黛玉是不谨慎行事,结果弄得宝玉一时痰迷,还会被贾母王夫人误以为她是故意让紫鹃剌激宝玉、把宝玉发痰迷归咎于紫鹃背后的她,这样下去当然会逐步疏远黛玉而不会成全黛玉了。而宝钗则处处谨慎行事,把邢岫烟当票露馅一事处理得妥妥当当,这就是情与理的差异啊,重情之人往往纵情任性、不考虑后果,把好事也弄糟了,而重理之人则会理性处理感情,当然能妥善应对日常大小事务了,于是[邢岫烟心中先取中宝钗,然后方取薛蝌,]贾母也会逐步肯定宝钗成全宝钗的,这倒不是因为宝钗有金锁锁住通灵玉,贾母才不会信这鬼话呢,也不是因为薛家巨富可供宝玉享受,薛家有没有钱贾母根本不在乎,你们看薛姨妈贾母在乎邢岫烟[家道贫寒,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贾母也说[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当时社会女儿是不可能把娘家财富带到婆家的,纵有些陪嫁也没有人看重,男方完全看的这女孩子是不是[知书达礼端雅稳重钗荆裙布]啊,凡是这样的女孩子自会得到长辈的看重,自会有人提亲,父母也自会从中选择合适的配偶,又何用女孩子自己操心呢?且知书达礼端雅稳重的女儿自会随遇而安,她们不会象崔莺莺祝英台那样主动追求男孩子的,当然也就不易与[父母之命]发生冲突、与[夫君之命]发生冲突、与[儿孙之命]发生冲突了,当然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允分享受天伦之乐、充分享受儿孙满堂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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