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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详解之四百六十
发布日期:2019-08-03 08:35:03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具体情节了吧,这李纨和宝钗已经脱离生活原型,成了石头记里根据剧情需要独自存活的角色了,用得着互相回避吗?但是你能注意到李纨特别向着宝钗,还算是有眼光,这就说明两个角色同出一源嘛。其实李纨这艺术典型不光取材于曹家曹顒遗孀马氏,而且还有曹寅遗孀李氏的影子,李氏就是[只这带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就是[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腰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啊,无常鬼剥夺了曹寅曹顒的性命,世事无常最后还把曹家弄得[为官的,家业凋零;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她当然就[枉与他人作笑谈]了。由此可见作者塑造人物形象的不拘一格,你们信了索隐派流言家死搬硬套、刻舟求剑,当然不可能明白其中的事体情理了。诗似乎作完了,但诗社缺了湘云可不行,于是作者借写袭人如何处理芸儿送来的两盆海棠花来带出她给湘云送东西,再借送东西的婆子之口说出宝玉跟姐妹们作诗,再借湘云的急得不行牵出宝玉立马要贾母派人去接湘云,作者这一连串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真不容易啊!

 

红疯子道:这又奇了,这些事件件栩栩如生,岂能有假?

 

石呆子:你们有所不知,这些事每一件拆开来都有生活素材作根据,我只是说凑到一块儿就出于作者精心构思、巧妙组合了。湘云的史家确在本城吗?如果在本城,那贾母为什么不[常回娘家看看]?我在前面早就交代过,史家的生活原型是杭州织造孙文成家,但作者不便在书中明说,这才改成[金陵史家]的。因此史湘云是回到远在外地的[史家]去了,一时不可能回到贾家来。但作者要演好[诗社]这场戏嘛,没有湘云到场就没意思了,于是借袭人送[红菱鸡头两样鲜果和一碟子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给湘云来引出她本人。

红疯子:原来如此。但这作者也太琐碎了,费了这么多笔墨就为让史湘云出场,何必呢?直接写宝玉接湘云不就得了?

 

石呆子:作者不光为了引湘云出场,而且借这些情节刻画了各种人物形象啊。先谈宝玉的马虎,贾芸费尽心机送两盆白海棠结给他,并且[在后门只等着,]宝玉却见都不见,只顾到探春处谈诗,吩咐道:你出去说,我知道了,难为他想着。你便把花儿送到我屋里去就是了。要不是袭人[问是那里来的,婆子便将宝玉前一番缘故说了。袭人听说便命他们摆好,让他们在下房里坐了,自己走到自己房内秤了六钱银子封好,又拿了三百钱走来,都递与那两个婆子道:这银子赏那抬花来的小子们,这钱你们打酒吃罢。那婆子们站起来,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不肯受,见袭人执意不收,方领了。]岂不叫芸儿[在后门只等着]、显得宝玉作事丢三落四不知礼数?而且要不是袭人跟宝玉提起湘云问二爷作什么呢,我说和姑娘们起什么诗社作诗呢。史姑娘说,他们作诗也不告诉他去,急的了不的。宝玉还想不到诗社不能没有湘云、石头记的情节也不能没有湘云呢,可见这无事忙也太没有心肠了。再谈袭人的细心,马虎的主人当然少不了细心的当家人了,此时的袭人已经行使起姨娘的职分了,你们看她把贾芸的事按排得多妥贴,把湘云的事吩咐得多细致,宝玉房中没有她行吗?作者用宝玉的马虎来反衬袭人的细心还觉得不够,又用秋纹的庸俗、晴雯的嫉妒来反映袭人处境的不容易。王夫人仅仅提高了袭人的经济待遇,并没有正式封袭人为姨娘,袭人还得与秋纹麝月晴雯等为伍,还得忍受她们的嘲讽,这容易吗?可如今的评论竟赞成这些嘲讽,认为袭人真是王夫人的[西洋花点子哈巴儿],这就太[可惜]人家袭人了。当然对于袭人的行止见识你们可以坚持自己的看法,但这应该在明白了作者的本意后再说嘛,怎么能还没有明白作者的本意、或者理解错了作者本意的情况下发表与本意相悖的看法、还说这看法就是作者的本意呢? !你们把这些情节认真回味一下,[晴雯道:要是我,我就不要。若是给别人剩下的给我,也罢了。一样这屋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把好的给他,剩下的才给我,我宁可不要,冲撞了太太,我也不受这口软气。秋纹忙问:给这屋里谁的?我因为前儿病了几天,家去了,不知是给谁的。好姐姐,你告诉我知道知道。晴雯道:我告诉了你,难道你这会退还太太去不成?秋纹笑道:胡说。我白听了喜欢喜欢。那怕给这屋里的狗剩下的,我只领太太的恩典,也不犯管别的事。众人听了都笑道:骂的巧,可不是给了那西洋花点子哈巴儿了。袭人笑道:你们这起烂了嘴的!得了空就拿我取笑打牙儿。一个个不知怎么死呢。秋纹笑道:原来姐姐得了,我实在不知道。我陪个不是罢。]这些不全是因王夫人悄悄地把袭人的一两银子丫头月银止住了、自己从二十两月例中拨给袭人二两吗?如果这二两银子是公中的,袭人当然就与赵姨奶奶、周姨奶奶同等了,以后不屑与秋纹晴雯麝月等为伍了,而且可以对她们摆出半个主子的架子了,她们也不好嘲讽袭人了,袭人自然不必受这些委屈。但如今袭人还是丫头身份啊,晴雯秋纹当然可以公开嘲讽她了。你们也许会怪王夫人做事太小气,直接公开定袭人为宝玉之妾算了,何必留个尾巴呢?这不能怪王夫人小气,主要怪宝玉不听妻妾劝啦。王夫人就是考虑到一则都年轻,二则老爷也不许,三则那宝玉见袭人是个丫头,纵有放纵的事,倒能听他的劝,如今作了跟前人,那袭人该劝的也不敢十分劝了。才[如今且浑着,等再过二三年再说]的。这个意思虽然是王夫人自己的主意,但在后面的第七十八回,她也为此请示了贾母,贾母也说: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而且你这不明说与宝玉的主意更好。且大家别提这事,只是心里知道罢了。我深知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从这些话可以看出,贾母也赞成不公开袭人的妾的身份。这样就可以找到袭人受委屈的根源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宝玉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所以袭人不便公开妾的身份,那样宝玉就更不听她规劝了。这样袭人就可以以宝玉母亲的丫头的身份代王夫人规劝宝玉监督宝玉,但是同时宝玉也开始疏远袭人提防袭人了,这就种下了宝玉将来撵走袭人的根子。因此我说袭人受委屈全是因为宝玉,她将来与宝玉不能白头到老也怪宝玉,说到底袭人悲剧完全是宝玉一手造成的,你们不应该怪袭人这[最值得珍惜的人]。

 

这样你们还看不出作者在袭人处理芸儿和湘云事上大做文章的用心吗?作者是向读者叙述宝玉及晴雯、秋纹的矮小,反衬袭人的高大啊。至于其中谈到宝玉如何[孝心一动,也孝敬到二十分],那是当笑话来讲的,不能算赞颂宝玉。

 

回头再谈湘云,这湘云确实是书中的重要人物,我在前面说过了,她应该算[负师友规劝之德]的闺友之一。但是流言家说她将来要与宝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在贫穷中结成夫妻,这太小瞧人家了,难道天下就宝玉一个好男人?难道书中钗黛湘妙四大美女只能嫁宝玉一个人?湘云根本不待见宝玉,更何况她已订亲,不管将来能不能成亲,或者是成亲后夭亡,湘云都认定了终身,不可能更改的!这就是类似意淫利永贞效应,湘云即使没有与未婚夫发生性关系,她也在精神意识上把自己当未婚夫的正式妻子了,她要永远忠贞于她的丈夫了,不肯再与其它男人发生关系。这在如今的人们看来是封建意识,实际上是女性的生理本能转化成心理意识,不能单纯归结为封建礼教的压迫,封建礼教只是公开倡导它而已。比如黛玉虽然没有与宝玉发生[不才之事],但心理意识上已经把宝玉视为自己终身惟一的亲人了,她这一辈子就认定宝玉了,再也不肯接受别的男人,如果婚姻无望她只求早死,这能叫封建意识吗?难道黛玉的死也是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再比如袭人此时虽没有公开[开脸放在宝玉屋内],但是她也把宝玉视为自己惟一的男人了,她这一辈子也认定宝玉了,再也不肯接受别的男人,这也不是封建意识驱使的,而是她的生理本能转化成了思想意识,最后她被宝玉一脚踢开、重新嫁给蒋玉菡,这也不是冲破封建礼教,而是为了牺牲自己成全宝玉。这史湘云最后为心仪的男人终身守贞,也不是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她是为尽自己的坤道而利永贞啊,她不会在乎这男人有没有与她发生过性关系的,因为这男人事实上已经浸淫进她的思想意识里了,她还会象流言家大胆发挥的那样与落魄后的宝玉结为夫妻吗?那不叫反抗封建礼教,应该叫背叛她对心仪男人的利永贞 !当然,我这里不是排除她在贫困中与宝玉互相扶持、共渡余生,但不会结为夫妻是肯定的,否则就不成其为作者心目中的好女儿悲剧了。说这些你们又当我罗嗦、跑题了,我是说妇道的利永贞不能算封建道德,它是女性的生理本能转化成的思想意识,封建礼教只是把它规范化而已,你们不能把湘云的守贞当维护封建礼教,也不能把袭人的失贞当背叛封建礼教,更不能把黛玉的忠贞当反抗封建礼教,妇道的利永贞是封建礼教未形成前就具备了,而且不会随封建礼教的消亡而消失,它将随妇道的永存而永存,你们别把妇道妇德当封建道德盲目批判。《金陵十二钗》。是为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女子的妇道妇德昭传,它既不可能激进地批判封建礼教,也不可能顺从地维护封建礼教,它与封建礼教既不相克也不相生,它就是一部实事求是的情理小说!当然这[理]既不符合封建伦理、也不违背封建伦理,准确地说应该是[自然之理、女人之理]。由此可见如今你们赞扬它反封建是弄错了,反封建不是它的主旨,更不是它的任务,它的任务不是替贾宝玉抱不平,也不是专为林黛玉抱不平,而是为包括林黛玉薛宝钗花袭人史湘云在内的所有女儿悲剧抱不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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