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但这只是凭推测,没有证据啊。
石呆子:二百几十年过去了,却叫我找谁去要证据?我早就说过了,实证并不重要,情理比实证更重要!二百几十年前的事物发生发展也必须遵循普遍规律、也必须合情合理!不合事体情理的事物只会偶尔发生、不会正常发生,不合事体情理的证据也就不可信。那种只认证据不认情理的考证索隐是有害的。[四十年华]和[年未五旬而卒]这两个证据哪个更合情理?就看[曹頫儿子]说和[曹荣遗腹子]说哪个更合情理。曹荣有个遗腹子是史料已有明证的,既然已经有了[曹荣遗腹子],那么任何曹学都绕不开这曹荣遗腹子,周汝昌刘心武绕开曹荣遗腹子做曹学就是错误的。连曹頫本人都无法绕开曹荣遗腹子,你们曹学研究者仅凭两个[四十年华]就能绕开吗?曹寅夫人李氏会在有曹荣遗腹子这亲孙子的情况下去疼[曹頫儿子]这过继孙子吗?女人最重视血脉遗传了,在有亲孙子的情况下,她们会替这唯一的命根子警惕任何非血脉遗传,会把曹頫和[曹頫儿子]视为对曹荣遗腹子的巨大危胁,怎么可能把[曹頫儿子]当命根子呢?这太不合情理了。再谈曹寅曹荣擅长诗词歌赋的遗传基因,这是创作石头记必不可少的先天条件啊!看看曹寅的[楝亭集]、看看他主持刊刻[全唐诗],虽略逊于明珠纪晓岚,但起码能证明其遗腹孙创作石头记这样的文学精品是有家学渊源、遗传基础的。反观曹頫这[无知小孩],且不说是不是有书中贾琏那些滥淫丑事,凭有史可查的[骚扰驿站、鞭打驿卒]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其大草包本质,当时曹家已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他还摆织造的架子,这不是找倒霉吗?这样一个大草包能生出[聪俊灵秀在万万人之上]的儿子?能生出创作石头记这样的大文豪?不合事体情理嘛!由此可见,既然当时确实有曹荣遗腹子,无论如何必须先以曹荣遗腹子为石头记作者最合适人选,无论如何必须重视曹荣遗腹子这两代基因、三世单传、四家维系、三寡共疼、二房相争、一根独苗的特殊地位,没有这些特定条件,就不可能有书中贾宝玉的特殊经历,就写不出石头记这文学经典。[曹頫儿子]不可能有这些特殊地位、特定条件,因此他不可能是石头记的作者。
但是石头记一书要想广泛流传开来,就必须与曹家几十年金陵春梦割裂开来,就必须与曹家雍正六年被抄家彻底划清界限,否则肯定会以[干涉时政]罪遭文字狱打压。这就迫使作者不但不能在书中暴露曹家与石头记的直接关系,而且也不能承认自己是曹荣遗腹子!一旦有人抓住作者是曹荣遗腹子的证据,就会把石头记和曹家兴衰联系起来,那石头记就流传无望了,这就决定了作者要否认自己是曹荣遗腹子,也决定了作者的好友敦诚敦敏要帮他否认自己是曹荣遗腹子,不但要帮他否认[曹霑]这个实名,而且要帮他否认实际年令,因为年令能暴露出他是在曹荣死后几个月就出生的、能使人联想到他是曹荣遗腹子。于是才有敦诚敦敏[四十年华]这两句诗的。大家知道,写诗的人是指望自己的诗句广泛长久传诵的,这[四十年华]一传开,若证明作者果真是曹荣遗腹子那就糟了,若能否定作者是曹荣遗腹子就好了,敦诚敦敏作为作者的好友,当然要替作者隐讳了,否则不但给石头记的传流造成大祸,而且也会连累他们自己的,这就是不管有没有作者事先打招呼、敦诚敦敏都可能在[四十年华]两句诗上造假的事体情理。当然,如果作者本来就是[曹頫儿子],敦诚敦敏也没有必要替他隐瞒年龄,但只要作者确实是曹荣遗腹子,敦诚敦敏就非替他隐瞒不可!扯了这么多,离题这么远,是为了说明史料证据也必须合情合理,不合情理的证据是不可信的,合情理的事情即使没有证据也应该相信,因为我们并不是取其情节真假,本来就是为了取其事体情理呀!再回头谈第二十回。正在这闹得无法开交之时,凤姐来替宝玉解围了,而且表面上奉承李嬷嬷------可见贾府多么尊重奶过主子的老嬷嬷,骨子里却抬出贾母来压李嬷嬷------可见贾母才是最有权威的老嬷嬷。她这么个救火队长既然出马了,李嬷嬷这点小火当然只好自己熄灭了,可见凤姐儿的能干。这里宝玉埋怨其它丫头得罪了李嬷嬷,带累袭人受气,晴雯马上就用话堵他,可见其爆炭脾气。袭人处这种环境中,还要拉着宝玉避免着气,更可见其难做人。
红疯子:唉!做人难、做袭人更难!真是难为她了,也更难为作者了,亏他肯花这么大心思替袭人昭传,足见袭人这艺术典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可惜此时的宝玉不知珍惜这簇鲜花、爱惜这床好席啊!把鲜花采完了、好席睡破了再扔了,多可惜呀!自称[惜花人],唯独不知可惜花袭人,太可惜了!
石呆子:往下写的是麝月也与袭人差不多品行,这回引发了宝玉惜花之意,由不得用替她篦头来排遣自己的复杂心情,又引发晴雯的讥讽,宝玉就这样沉迷于女儿丫头的[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他身上]这情事中。接下来谈到贾环耍赖,事情虽小,却需解释作者的意图。我在前面讲过,作者之所以要创作贾环这样一个[贾一坏]的坏形象,并不是因为曹家有这样一个坏生活原型,而是因为作者的贾府总体艺术构思里需要这样一个坏形象。在曹寅并没生这么个偏房儿子,若有这么个偏房儿子就没有绝嗣之忧了,当然在曹荣病死后也就用不着把曹頫从大房过继过来了。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另外创作这么个坏形象呢?为了叙述大家族内部的嫡庶矛盾、为了阐明大家人家内部的正房偏房斗争啊!哪个大家族没有嫡庶矛盾?哪家大户没有正房与偏房的斗争?可由于曹寅也是个多情的人,并不是没有小老婆,但没有一个象赵姨娘这样的小老婆,因此有人批评书中贾政太没水平、不该娶赵姨娘这样的小老婆,这话套不到曹寅头上,也怨不得作者,作者只知塑造一个[五脏俱全]的[假府],只知创作一个充满大房二房、正房偏房矛盾危机的[假家],却顾不上替[假政]找个好妾、养个好庶子,若顾这顾那,这石头记也无法杜撰了。但是作者之所以要塑造赵姨娘这样一个坏妾典型、贾环这样一个坏庶出典型,之所以要塑造这样一个大房偏房矛盾、正出庶出矛盾[五毒俱全]的[假族],目的并不在王公贵族这一级的大族人家,而在[天下第一望族]这皇族、在[天下第一大家]这皇家啊!惟有皇族才大房偏房矛盾、正出庶出矛盾[五毒俱全]、惟有皇家才坏小老婆坏庶子迭出啊!说这些假如不是指清皇族,那就没有现实意义了,问题就在于作者是针对清皇族、针对康熙诸子争储争位的二十年风风雨雨提这个问题的。康熙皇帝和书中贾母差不多,也是个极重视嫡传、极蔑视庶出的老祖宗,他宠信允仍主要是因为宠爱允仍的母亲赫舍里皇后,他憎恶皇长子也因为皇长子是庶出,后来憎恶皇八子等更是因为他们是庶出。在他看来是[养不教、母之过],母亲心术不正,养不出好儿子的。后来宠信皇十四子也是因为其母贤惠,再后来立皇四子为新君,还是看的他与皇十四子一母所生上。当然这样太绝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母以子为贵、子以母为贤嘛,贤良的母亲自然能生出贤能的儿子,象赵姨娘这样的坏女人,当然只能生个贾一坏的儿子了,同样在宫中,象赵姨娘这样坏心肠的妃子,当然也只能生个象贾环一样的皇子了,这就是作者创作赵姨娘贾环这反面形象的直接用意。
实际上在康熙皇帝这大清朝的老祖宗看来,允仍第一次被废全是皇长子这[真一坏]挑唆的,允仍本人的狂悖失态也全是皇长子母子俩这[真姨娘]与[真一坏]造成的,是她俩用魇魔法魇镇太子,才导致太子精神失常的;允仍的第二次被废虽然是实在荒唐淫暴、不堪重任,但也与皇八子等真二坏三坏四坏从中作蛊分不开,若没有这些长房二房三房四房等等之间的正邪之争,若没有各妃嫔所生皇子之间的嫡庶之争,就不可能有这场储位之争,也无须防范康熙死后的皇位之争,又哪来这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呢?所以他这真母晚年最痛心的就是弟兄不和、嫡庶死拼,最恨的就是他身边象赵姨娘这样的小老婆蛊惑魇镇、象贾环这样的庶出皇子不怀好心伺机闹事,这才是作者创作书中赵姨娘贾环艺术形象所依据的生活素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