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你这些宏论虽然意义深远,但毕竟也离题太远,还是回到解正文上来吧!
石呆子:并不离题!曹家根本没有曹贵妃省亲,这第十七、十八回只是为了[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忆昔感今]而已。曹家后来曹寅曹荣相继病死,曹荣虽然在康熙的赏识下继承了曹寅的织造一职,但不到三年就病死了,对曹家家业的继承作用并不大,可以说 [枉费了曹寅意悬悬半世心 ]。在这种情况下,作者大篇幅渲染贾政如何尽力扶持并表现贾宝玉的诗词歌赋才情就没多大意义了,因为曹荣的诗才并没有挽救住曹家的衰败,倒是过继子曹頫这贾琏式的[浪荡]葬送了曹家的前程。因此若从总结曹家兴衰的事体情理看,刻意描述曹寅如何精心培训曹荣的诗才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但若从总结皇家兴衰的事体情理看,刻意描述雍正如何精心培训小弘历的诗才就有很大的实际意义了,因为康熙皇帝也是[诗酒放涎之人],最喜欢甚至宠爱象贾宝玉这种诗词歌赋才情出众的少年公子,既然弘历具有这种天赋,那么当时的雍亲王为什么不能刻意培训弘历这种天赋、并刻意向父皇展示孙儿弘历这种天赋呢?这对争取父皇的宠信有百利而无一害呀,雍亲王这[真政]何乐而不为呢?我们从史籍记载中虽然没有看到有雍正当年如何发现并培训弘历这方面才情的记录,但确实看到康熙皇帝晚年欣赏并培养弘历的记录,若没有弘历父亲竭力向父皇展现弘历的才情,康熙皇帝的皇孙太多了,弘历不一定会被康熙这老祖宗重视、甚至钟爱到象书中贾母钟溺贾宝玉的程度呀。可见雍亲王必定曾刻意培训并向父皇刻意展示过弘历这方面的才情,只是不一定有书中贾政带宝玉各处题匾额对联这类似具体情节罢了。但是这些事确实对康熙皇帝选定雍亲王为未来皇帝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只有把雍亲王这[真政]立为储君,才可能接下来再立弘历这[真宝玉]为下一代储君,这就如同贾母只有把家事继承权交给贾政,才可能接下来再交给贾宝玉是一个道理呀!
石呆子: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来,作者精心描绘这一回中贾政考察贾宝玉的才情是有很深寓意的,他已经不仅把贾政父子俩当曹寅父子俩写了,而且有隐寓雍亲王父子俩的意思了,这太重要了,说明作者是[曹翁之意不在曹,在乎皇家之内]啊!这样来看此处的贾政说:“也罢,限你一日,明日若再不能,我定不饶。这是第一要紧之处,更要好生作来!”这就明摆着告诉宝玉和众人,他这一次带着宝玉给园中各景观题匾额对联不仅是为了试宝玉的学识和才情,还要把宝玉的这些题字对联正而八经地做成灯匾联悬了,待贵妃游幸时供贵妃赏评呢!所以叫宝玉回头再将园中景观逐一题上匾额对联,尤其这里是整个园子第一景观,叫宝玉一定要认真作好,这并不是为了博得众清客相公的喝采,而是为了向贵妃显示才情,必须尽全力作好。你们若仅仅拘拘于曹家的贵妃省亲事来看贾政这一举措便呆矣,一个贵妃赏识弟弟的才华又能如何?这时已不是唐朝了,皇上也不可能再象唐明皇那样由宠爱贵妃进而宠信贾政和贾宝玉了,贾政是不可能做杨国忠那种黄粱梦的。但你们若联想到[借省亲事写南巡]就能看出其中奥妙了,贾政这是打算把宝玉的题对呈给皇上看啊!皇上若一赏识,贾宝玉不就仕途有望了吗?想到这一点,我就由衷佩服作者的隐寓想象能力,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读者由曹家引到贾家,再一点一点由贾家引到皇家,最后终于引到雍亲王借弘历才情博取父皇欢心上,雍正若把宝亲王的题对展示给父皇,父皇一赏识宝亲王的才华,宝亲王的前程肯定有望,跟着雍系亲王的皇位当然也就有指望了。
红疯子:作者这样来借贾家隐寓皇家真是绝妙啊!既符合乾隆皇帝的口味,又不至招来文字狱,而且还揭示了其中的事体情理,高!实在是高!可惜一般红学爱好者看不出这些奥秘,否则红楼梦里的诸多谜团早就解开了。但是你这夹叙夹议、随叙随议的解释手法也太没条理了,这些该放到小结时再议论的,还是往下解吧,仔细读者嫌你罗嗦。
石呆子:这下面提到[有雨村处遣人来回话。]你们别当真,这是作者要收束此次游览,故意借贾雨村的由头罢了,贾政结交的官吏很多,作者只是用一[假语村言]做概括,需要用时即信手拈来。好笑的是这批者竟不知情,还说【此处渐渐写雨村亲切,正为后文地步。伏脉千里,横云断岭法。】呢。接下来提到闸和桥的命名,宝宝玉道:“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闸’。” 贾政道:“胡说!偏不用‘沁芳’二字。”但事后的定稿还是依了宝玉的提议,可见贾政对宝玉表面严厉,但内里却十分慈爱,装着看不惯、不赞成宝玉的样子,其实心中早就默许了,从这些细节里你们不但应看出如今红学评论对贾政的误读,还应看到作者对曹寅的景仰和崇敬,更重要的是还应看到作者检讨自己[背父母训教之恩]是肺腑之言呀。这最后一处景观即后来宝玉的住所怡红院,作者之所以放在最后才叙,就因为这是男主人公的主要活动场所,当然也是各处景观里最舒适最奢华也最具艺术性的景观了。在这里大家主要议论了一颗西府海棠,这海棠[叫作‘女儿棠’,其势若伞,丝垂碧缕,葩吐丹砂。乃是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
红疯子插嘴道:刘心武说这海棠花隐寓史湘云,而且史湘云最后做了宝玉的续弦夫人,不知你意为何如?
石呆子:这是胡扯!此处明明说叫作‘女儿棠’,俗传系出‘女儿国’中,是寓指大观园内所有女儿,并不是光指湘云一个人。刘心武以湘云曾醉卧海棠花下就说海棠花代表史湘云,这太武断了,而且他以这海棠花形容为[丝垂翠缕,葩吐丹砂],就说湘云的丫头叫翠缕,这[丝垂翠缕,葩吐丹砂]当然是顺便用湘云丫头的名字隐其主人湘云就是海棠花了。请大家看清楚,我这里的抄本是[丝垂碧缕,葩吐丹砂。]不是[丝垂翠缕,葩吐丹砂。]这又作何解释呢?即使原稿真是[翠缕],也不能说这[翠缕]就是指湘云的丫头翠缕。总之这种揪其一点、不及其余的学风是不可取的。对一个事物的判别定论要综合考量,不要学盲人摸象,轻率定性!
谈到这颗西府海棠,贾政专门解释说:“这叫作‘女儿棠’,乃是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云彼国此种最盛,亦荒唐不经之说罢了。”这外国之种的海棠花,在现代并不稀奇,但在二百几十年前还是相当稀有的,这进一步证明了凤姐的说法:“那时候我爷爷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这贾府也不乏西洋钟琉璃盏等外国玩艺,当然才能有这外国花了。但说它出自[女儿国],这倒确实是荒唐不经之说。当时的对外贸易已相当繁荣,这里的四大家族又[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自然了解进口货的进口国名,不可能冒出个国外没有的‘女儿国’国名的。所以贾宝玉进一步解释说:“大约骚人咏士,以花之色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大近乎闺阁风度,所以以‘女儿’命名。想因被世间俗恶听了,他便以野史纂入为证,以俗传俗,以讹传讹,都认真了。”这就明白告诉读者,并不是因为此海棠花出自‘女儿国’而得此‘女儿棠’之名,而是因为此海棠[花之色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大近乎闺阁风度,所以以‘女儿’命名。]再说白了,是作者因为这这海棠象征‘女儿’ ,故名为‘女儿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