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若果真如此,那续书中说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就可能实现了,你这是不是有些太想入非非了?
石呆子:并不能算想入非非,因为乾隆太想仿效康熙的文治武功了,他也在位六十年,也搞了个六次南巡,也在巡幸过程中到处吟诗作对题词树匾,他也需要象曹寅这样的人左右侍候、也想拔擢象曹荣这样年轻有才华的八旗子弟,尤其他也遗传了康熙某些正邪两赋聪俊灵秀的基因,就象曹荣遗传了曹寅的基因、石头记作者遗传了曹荣的基因一样,乾隆皇帝若遇到曹荣的遗腹子在他面前展示才华,肯定会象康熙夸奖曹荣那样夸奖曹荣的儿子的,自古[惺惺惜惺惺]嘛,都是[聪俊灵秀在万万人之上]的人,自然能意气相投了。我说这些并不是胡扳乱扯,而是依照事体情理的分析呀!周汝昌刘心武十分反感程高续书中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总以为石头记的八十回往后肯定是[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就太拘拘于红楼梦仙曲的具体词句了,太拘拘于曹家的个人兴衰荣辱了,作者不但要借书中贾家写出曹家的兴衰荣辱,而且想借书中的贾家预示皇家的兴衰荣辱,这曹家虽因子嗣难续、曹頫不济、遭逢争储争位大祸而临末世,但这爱新觉罗皇家毕竟还未临末世呢,它在雍正皇帝这[真政]的整肃下,不但渡过了争位内部危机,而且径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吏治为之一新,扭转了康熙末年的吏治腐败、内斗加剧局面,给大清二百几十年基业砌了层很坚实的中继台阶,为乾隆皇帝六十年再上一层楼积累了雄厚的实力。正如史学家所说:[康熙尚奢,乾隆迂阔,若没有雍正的整肃,大清恐早衰亡了。]由此可见这二十年的争储争位危机并没有使清皇族一蹶不振,反而在这场大祸中甄别出雍正皇帝这堪当大任的[真正],清除了象废太子全皇长子皇八子九子等[真邪],这才轮到乾隆皇帝这乾宝玉做了六十多年太平皇帝的。这样就可以看出曹家与皇家的兴衰荣辱并不是同步的,曹家由于曹寅曹荣的夭折和曹頫的窝囊在争位风波中败落了,但皇家却由于雍正的整肃反而再度振作了,曹宝玉失去曹政依恃而沦为垫脚石,乾宝玉则得到雍正的传位而成为宝皇帝,这真是[成也靠正、败也因政],可见儿子的成败全在父亲的运气,若曹寅曹荣不死、曹家能熬过雍正的整肃,其儿孙或许还能在乾隆南巡时展示才华,那么这石头记或许就不一定能问世了。
红疯子:你这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秦氏早在托梦给凤姐时就说:“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既然曹家在康熙朝已经盛极,既然康熙皇帝已经成为曹家猢狲们的参天大树,那么康熙皇帝这大树一倒必导致曹家猢狲散的,[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这不是人力能可常保的],连秦氏这女子都看出来了,你如何还心存侥幸?
石呆子:说这些不是我心存侥幸,而是说曹寅有这种想法、书中贾政有这种想法、皇家的雍亲王也有这想法啊!不但曹寅喜好吟诗作对,更重要的是康熙酷爱吟诗作对,所以曹寅和雍亲王为迎合康熙的嗜好,不但自己钻研诗词书法,而且鼓励他俩的儿子曹荣与弘历也酷爱诗词歌赋,这实际上是暗中培养他们借文艺才赋作进身之阶呀!后来的弘历果真得到康熙的宠爱,被带入宫中亲聆康熙皇帝教诲,并被雍正皇帝秘密立为储君,成了赫赫有名的乾隆皇帝。这也成了乾隆日后自我标榜的资本,甚至说康熙皇帝之所以选他父亲雍正继承大统,就因为看中他这个皇孙可以做宝皇帝。依此类推,若曹寅和曹荣不死,尤其是若曹荣不死、若曹家不用曹頫这须眉浊物做过继织造,或许还真不至于遭抄家大祸呢!曹荣做事又谨慎干练、又深得康熙赏识、又象曹寅那般有文采,若少欠些亏空,再与江南地方大员搞好关系,待雍正上台后小心办差,不出诸如龙袍落色这些差错,尤其是不象曹頫那样闹[骚扰驿站、鞭打驿卒]式的丑闻,尽力赔补亏空,只要在江宁织造任上熬过雍正年代,进入乾隆年后就不至于有抄家之祸了,等到乾隆开始南巡,岂不是又轮到曹荣象曹寅侍候康熙那样侍候乾隆了?到那时或许石头记作者还会因诗对对得好而得到乾隆爷的夸奖呢!
这些是从曹寅支持曹荣酷爱诗词歌赋的角度谈贾政欣赏宝玉的诗对才华,若从雍亲王支持弘历酷爱诗词歌赋的角度谈贾政欣赏宝玉的诗对才华就更发人深省了。当日的雍亲王也深知康熙皇帝最喜吟诗题匾,更深知父皇最喜爱酷爱诗词歌赋的皇孙,他之所以象书中贾政这样尽力督导弘历、并向父皇举荐弘历才乞气,肯定也有象贾政讨好贾母这样讨好父皇的用意,也就是说既然贾政能借贾母喜欢宝玉来与大房争夺家事继承权,雍亲王当然也能借康熙喜欢宝亲王弘历来与诸兄弟争夺储位了。只有上升到这个高度看书中贾政故意当众让宝玉展示诗才,才能明白贾政的真实意图啊!由此我想到这样一个极重要的问题:这书中的贾家不仅隐曹家、而且隐皇家呀!若不仅把贾母当孙氏,而且把贾母当康熙,那贾政不就真成了雍亲王、贾宝玉不就真成了弘历了吗?正是从这个角度设想,才能看出程高续书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也有其合乎事体情理的一面,后来的皇家在康熙这老祖宗去世后果真由雍正这[真政]继承皇位,并且在雍正去世后果真由宝亲王这[真宝玉]来主持皇家第二个六十年盛世,这与程伟元高鹗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不谋而合呀!又有谁能肯定石头记八十回向后的原作肯定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呢?因为书中的贾家不光隐曹家、而且隐皇家,现实中的曹家虽然已经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末世,但现实中的皇家还没有到“树倒猢狲散”的末世,还正在盛世呢!这样一来作者对八十回以后的情节结构就很不好处理了,是按照曹家事的自然发展直写抄家大祸呢?还是按皇家的自然发展写贾母死后贾政当家宝玉接班呢?这对作者显然是个两难的选择。若选曹家抄家大祸为创作依据,必无法写皇家的康熙过世雍正当政宝亲王接班,若选皇家的康熙过世后诸子争位、雍正整肃、抄家杀头、秘密立储、服丹自毙、宝亲王登基,又无法写曹家的大房二房正房偏房倾轧排挤、曹頫夫妻间倾轧排挤、抄家过程中曹家内部众须眉对诸裙钗的倾轧排挤、曹家珍琏环蓉蟠等对遗腹子母子的倾轧排挤等,更无法直写抄家给曹家及遗腹子造成的巨大灾难。其中最重要的是给石头记作者补天的三个女娲皇相继辞世是作者难以永承受之重,首先是孙氏的辞世等于作者身边的康熙皇帝辞世,再无人能确保他如宝似玉了;再者是李氏辞世,再也无人替马氏母子挡住大房偏房的倾轧排挤了,地方大员再也无需顾及曹寅选遗孀的情面了,雍正下令抄家再也无需顾虑乳婶的哭哭啼啼了;最后是抄家后马氏的辞世,作者失去支撑他头顶最后一片小天的女娲皇,这苍天终于完全砸在他头上把他彻底砸垮了,尤其是失去马氏这整部石头记创作素材的唯一全部知情人、失去马氏这整部石头记创作结构的唯一总体设计人、失去马氏这八十回以后创作设想的唯一决策人、失去马氏这石头记整匹云锦的主要编织人,石头记只能到八十回为止、不得不停机了!请大家想想,既云马氏有[停机德],若马氏生命不停机,她会让石头记停机吗?反过来看,既然连支撑编织石头记不到底不停机的女娲皇生命都停机了,那这石头记八十回向后还能继续编织下去吗?一则作者因马氏的死过于伤恸,写作坚持不下去了,二则因马氏是曹家二十年风风雨雨唯一全程知情人见证人,没她提供素材,仅凭石头记作者的经历已不够创作完全部石头记了,三则因马氏是千年以来唯一的女高人通人哲人,没她的指点,作者已不知道下面该怎样处理贾府如何复合曹家与皇家这两种不同生活原型为一个艺术典型了,不得不停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