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这一点咱早就想到了,用不着你再罗嗦。
石呆子:不然,你虽然看出来了,但大量的普通红学爱好者并不容易想到这些,尤其受刘心武的乾隆曹学误导后更是如此。由于周汝昌刘心武的乾隆曹学是发生在曹家雍正六年抄家回北京后,因此这种曹家已经与曾做康熙乳母的孙氏曹家基本脱节了,在这种情况下作者已经没有必要再用贾府的乳母故事来隐寓孙氏了,雍正都骂曹家[向来混账风俗惯了],可见他已经不能容忍曹家仗着曾哺育过康熙皇帝而拖欠亏空、甚至为非作歹,雍正六年的抄家实际上就是为孙氏的哺育之恩作个了断,从此再不必提[乳母]二字了,乾隆当然更不需要把这已了断的人情当回事了。由此可见书中的提及乳母必与第一次抄家前的孙氏相关,不可能与抄家回北京后的曹家相关的,若石头记写的乾隆曹家,就无需常捉提及乳母这话题了,因为孙氏和康熙皇帝已渐行渐远,隔了两朝两代了,再提已毫无意义了。
红疯子:你倒是把贾琏到老爷大书房商议省亲的事讲清楚,这里的老爷显然指贾政。曹家的曹頫过继过来之先曹寅已死了三年了,你既说书中贾琏隐曹頫,曹頫是不可能与曹寅在一起的,何以这里贾琏与贾政能在一起商议贵妃省亲呢?
石呆子:你们又拘拘于具体情节了,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在乎[真假]哉!贾政贾琏者,假正假连也![假作真时真亦假],作者可以信着伶口俐舌胡扳乱扯的,岂能认真?这里并没有写贾琏与贾政当面交谈,只是略交代一下,你们完全可以[视有若无]嘛,而且前八十回中只见贾政唤贾琏,却不见贾琏与贾政当面交谈,这就是回避实事啊。作者经过这样的艺术处理,就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把不同年代的人和事撮合到一起,模糊了空间的概念,把不同地点的人和事撮合到一起,模糊了真和假的概念,把有和无的人和事撮合到一起,模糊了实和虚的概念,把现实里的俗人俗事和神仙玄幻撮合到一起,这也是石头记的艺术特点之一呀。归结到这里的贾政与贾琏一起议事就是打破曹家事的时代局限性而杜撰出来的假事,你们若死搬曹家曹寅与曹頫不同年代的教条,就弄成[假作真时真亦假]了;同样你们看前面的贾元春晋封贵妃、贾母贾政等进宫谢恩、大明宫都总管和诸王公侯伯给东府丧事捧场等,也是打破曹家事的地域局限性而杜撰出来的假事,你们若死搬曹家第一次抄家前在南京不在北京的教条,就只好跳进周刘的二次抄家的北京曹学里求[假妃之剑]了,那当然就成了[无为有处有还无]了。其它象这样的例子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只要你们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就始终悟不透其中的真假有无,当然也更取不了其中的[事体情理]了。还是回头再谈书中的假琏说[省亲]之假事吧。
红疯子:这样才爽快,直接说破是假事,省得读者兜圈子。
石呆子:当初作者在撰写此书时却不得不兜圈子啊,若直写真人真事岂不枉送了性命?请大家想想,这样的类似当年杨贵妃回娘家的大场面若真在乾隆初年上演过,当局能容作者直接录入书中吗?可刘心然说这些事全被乾隆下令从史籍档案中销毁了,这乾隆爷的胆子也太小了,做了皇帝居然不敢在挡案中点灯,却让石头记作者在小说中放火,他还要在乾隆末年让此书从民间流传抄本转而官方正规刊刻发行,这不成了与薛大傻子差不多的弘大傻子了吗?由此可见刘心武曹学的不合情理。在贾琏说省亲事之先有一大段脂批,先看这批语:【一段赵妪讨情闲文,却引出通部脉络。所谓由小及大,譬如登高必自卑之意。细思大观园一事,若从如何奉旨起造,又如何分派众人,从头细细直写将来,几千样细事,如何能顺笔一气写清?又将落于死板拮据之乡,故只用琏凤夫妻二人一问一答,上用赵妪讨情作引,下文蓉蔷来说事作收,馀者随笔顺笔略一点染,则耀然洞彻矣。此是避难法。】这段脂批把贵妃省亲修造大观园一事说得煞有介事,似乎作者这样的艺术处理只是为了删繁就简、形象生动,这就把作者的精心构思看得太简单了,也说明批者首先就不了解曹家家事,还以为这就是曹家的真事,还不知道这只是贾府的假事,作者只是借赵妪与琏凤夫妻二人的一问一答来【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昔感今】而已。说到底,正因为是【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昔感今。】才不得不忽省亲忽南巡、忽假忽真、忽前忽后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地糊弄当局的。这批者不明其中奥秘,只是就艺术手法批上几句,他哪里明白作者的苦衷,作者是无法用史笔写南巡,才不得不改用曲笔来写省亲的,但又怕读者不明白其中的奥秘,这才借赵妪之口来直接说南巡的。作者的苦衷批者哪呈里知道?若一个不当心就要满门抄斩啊!特别是象贵妃省亲这样的当朝事只能是不存在的假事,才可以当真事来写,若是真事就一点都不能写了。反过来南巡事是前前朝的真事,倒只能借赵妪和贾琏凤姐三个人的嘴胡诌了。
你们看她们三人如何胡诌的:[“如今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在儿女思想父母,是分所应当。想父母在家,若只管思念儿女,竟不能见,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皆由朕躬禁锢,不能使其遂天伦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于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旨意,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刘心武之流竟没有想想,乾隆初年有太上皇、皇太后吗?既然没有,而且连乾隆之前也没有,直到嘉庆初年才有的,莫不成当时贾琏说的是嘉庆初年的事?这真够刘心武这些索陀隐考证派考证一下的,因为它把曹家事一下子往后拖了六十多年啦!或者它证明石头记作者神机妙算,居然早在乾隆二十几年时就算准了乾隆将来要禅位于嘉庆、自己当太上皇,也足够那些流言家大胆发挥成更多的宫闱秘事的。其实你红疯子也可以据此发挥成[红楼嘉梦]啊,这嘉庆皇帝不就是[嘉宝玉]嘛!其实这就是明白告诉大家是胡诌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文大义,作者就是怕后人捕风捉影地索隐考证,才说出历朝历代极少见的太上皇的,恰巧乾隆爷附庸风雅,非要学舜尧禅让,于是做了几年太上皇,如果雍正爷也象乾隆爷这么长寿、也搞个禅让、也做几年太上皇就好了,这会给如今的流言家增加多大的大胆发挥空间、给索隐派增添多少可供详细考证的题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