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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谈红楼梦
详解之三百三十八
发布日期:2019-08-02 20:26:53

石呆子:这样一段连恭喜带嘲弄的话贾琏居然听不出其中的音来,唯有顺口客气而已,可见其粗浅。下面的[问别后家中的诸事,又谢凤姐的操持劳碌。]这分明是曹家曹頫的口吻,因为书中的贾琏只是[在乃叔政老爷家住着,帮着料理些家务。]用不着[问别后家中的诸事,又谢凤姐的操持劳碌。]贾政这顶梁柱既然还在,轮得着贾琏摆当家人的谱吗?但曹家的曹頫就不同了,上面的曹寅曹荣都不在了,下面的遗腹孙还小呢,里里外外就剩他一个人是男子汉,其它都是非孤即寡的女流之辈,他既然过继给曹寅这一房、既然继任江宁织造,当然要拿起替李氏撑门面的样子来,当然要象个在珠大爷后面的琏二爷了,这就是贾琏[问别后家中的诸事,又谢凤姐的操持劳碌]的法理依据。你们看这些别光看凤姐的说话艺术,还要看出作者借此暗示 [荣府是琏二爷在当家作主] 的架势,此时的凤姐刚进荣府不久,还不得不对这[黔之驴]表示尊重,贾琏这草包反而拿腔作势,待日后渐渐被凤姐看出其[技穷],就好[跳踉大啖]了。由此可见这夫妻二人关系如跷跷板,此时刚开始,琏二爷还在跷着,但凤姐已在试图逐步把他压下去了,只是嘴上还在奉承他而已,可这琏二爷还浑然不觉、洋洋自得,再下去凤姐就真要把他贬压下去了,他也只好受[妻管严]的气,直到凤姐的靠山全倒了,他才反过来再把凤姐贬压下去,此是八十回以后的话,按下不表。

倒是凤姐这一席话值得玩味,我哪里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况且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些不自在,就吓的我连觉也睡不着了。我苦辞了几回,太太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习学了。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报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儿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更可笑那府里忽然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又再三再四的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日;我是再四推辞,太太断不依,只得从命。依旧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体统,至今珍大哥哥还报怨后悔呢。你这一来了,明儿你见了他,好歹描补描补,就说我年纪小,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他的。你们看,她先是谦虚一通,再是强调不容易之处,最后用[协理宁国府]的辉煌战绩来表功。这一通用谦虚的姿态表达出骄傲来的说话艺术,实在是一般伶牙俐齿油嘴滑舌之人所不及的。作者在这里看起来是在尽情赞叹这巾帼英雄的口才,其实暗地里用反衬的艺术手法在贬斥贾琏的笨拙无能,是用裙钗之长揭露须眉之短啊!这一点一般人就看不出了,就连贾琏自己也看呆了听呆了,哪里能意识到自己的相形见拙?可是这正是作者的用心所在,只有看出这一点,才能真正理解其中味啊!现在看来恐怕只有你红疯子一个人看出其中真味。

通过这一席话你们还要看出凤姐自从进入荣府嫁给贾琏后的管家开始阶段历程,有了这些好开头,凤姐已基本打开主宰荣府的局面了,只是贾琏近一段时间在外,不了解家里的情况,还在以[琏二爷]自居罢了,其实里里外外已经是[只知有琏二奶奶、不知有琏二爷]了,这正是凤姐要达到的目标啊!当然这也是王夫人要达到的目标。从这当中你们应看出曹家曹頫老婆当家的痕迹,若脱离了康熙末年曹寅曹荣相继病死、曹頫过继、遗腹子尚小、曹家靠山犹存这些特定历史背景,是无论如何没有曹頫老婆的发挥空间和时间的,移植到书中,若脱离了贾政贾珠相继病死、贾琏过继、贾兰尚小、贾家靠山犹存这些特定背景,也是无论如何没有凤姐的发挥空间和时间的,更不用说乾隆初年北京曹家曹頫的下一代侄儿媳妇还会有这特定的空间和时间了。这样一来你们该明白我罗嗦一大通的目的了,我是说你们研究曹学与红学的相互切入时,不要以贾宝玉为主要切入点,而要以凤姐为主要切入点,因为贾宝玉有假,而凤姐却逼真,贾宝玉有若干模特儿,但凤姐却只能以曹頫老婆一个人为模特儿,这样看来研究曹学以凤姐为切入点不是比以贾宝玉为切入点更具有唯一性吗?可惜刘心武不得曹学其门而入,只好在秦氏之门外兜圈子,他由于中了[贾政即曹頫]的误导,根本摸不到[凤姐即曹頫老婆]的门槛,当然得永远在曹学门外[刻舟求剑]了。

石呆子:凤姐的这一席话最后还假惺惺叫贾琏向贾珍打招呼,这说明贾琏不但与贾珍是亲兄弟,而且由于贾珍在东府当家、贾琏在西府当家,弟兄二人是贾族最有份量的大爷和二爷,才好互相买账的,若贾琏仍在大房那边,没过继给王夫人这边,就不可能有与贾珍平起平坐的地位,那这招呼就用不着打了。从中你们要看到两府的对等关系啊!

红疯子:且慢,你这样说分明置贾敬贾赦贾政这些上一辈老爷于不存在的地位啊,即使贾政死了贾敬出家,但还有贾赦呢,贾琏难道可以逆父?

石呆子:你还是不明白书中贾府此时对应的曹家已经是康熙末年的时代,曹寅弟兄基本过世,轮到曹荣曹頫弟兄这一辈主家了,推之于书中贾族,就是贾敬贾政贾赦这一辈基本都退出历史舞台了,才有曹頫这一辈的吆五喝六的。至于你们看到的书中贾府既有贾赦贾政的主家,又有贾珍贸贾涟琏的主家,是因为作者为全书总体构思考虑,把曹家的风风雨雨二十年压缩到书中贾族的二三年间来叙述,才出现两辈人同时主家的怪事的。这样你们就看到西府贾政与贾琏并存的混乱局面、贾赦在东西两府没地方作威作福的混乱局面,这些都是作者故意布下的真真假假迷魂阵,你们别拘拘于具体情节的真假,只取其事体情理就是了。倒是这里的一段脂批值得注意:【阿凤之弄琏兄如弄小儿,可怕可畏!若生于小户,落在贫家,琏兄死矣!】他虽然看出了凤姐这一席话的真谛,但明显站在贾琏的立场上,说明脂批诸人中有曹頫及其兄弟辈啊,他们不满作者偏向于赞叹凤姐等诸裙钗、贬斥贾琏等众须眉的倾向,才有此批的。可见脂批也良莠不齐,既有深解其中味的脂砚,也有深恶其中味的畸笏,或者同一批书人这里同意作者的说法、那里却不同意作者的说法,而且越是批书日期最早的批者,越了解作者的身世和内情,越同意作者的观点,越是批书日期靠后的批者,越不了解作者的身世和内情,越容易误解甚至反对或歪曲作者的观点,你们千万不要学刘心武把脂批奉为理解石头记的圣旨啊!这里的脂批明显憎恨凤姐同情贾琏,肯定不符合作者的本意啊!

石呆子:再往下看,写平儿报姨太太打发了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他回去了。若精明的男人必追问平儿[问的什么话?为什么不让香菱直接见我?]可贾琏这有色无心的草包男人根本不往[凤姐平儿联手瞒着我]上想,倒往香菱的美貌上瞎扯,可见他平日的心思全用到[酒色]二字上去了,当然要被凤姐和平儿耍弄了。作者在这里又顺便交代了香菱到薛家后的情况,特别强调了【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一年来的光景,他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故此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的与他作了妾。过了没半月,也看的马棚风一般了。】可见珍琏环蓉蟠这一干须眉全是喜新厌旧的蠢物,而香菱这些好女儿终于逃不过先被玩弄后被抛弃的命运。或者有评论者说这要怪贾雨村忘恩负义,若当初不把香菱断给薛家,香菱就不至于遭这悲剧了。这是拘拘于具体情节而不取其事体情理呀!香菱悲剧不仅仅是她这一个人的悲剧,当时象她这样的类似悲剧太多啦!首先她即使不被拐子拐走也逃不过甄士隐遭葫芦庙大火的灾难,第二薄命女偏逢薄命郎,冯渊已被[薛蟠喝令手下人一打,将冯公子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去三日死了。]她已不可能嫁给冯公子了,第三薛家势力太大,[这件官司并无难断之处,前任知府皆因都碍着情分面上,所以如此,可见不管哪个知府都不敢得罪四大家族,只是贾雨村有一段与甄士隐的私交而已,贾雨村按护官符的普遍规律胡乱判断此案是必然的,若为了报答甄士隐的恩情就得罪薛家、放了香菱就违反了客观规律,最后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呢!由此可见香菱遭悲剧符合事物的普遍性必然性,而遇到贾雨村则是偶然的,雨村受甄士隐恩惠虽大,上一次遇到甄家娘子时已经酬谢过了,这一次虽然该救香菱,但救不了的,若强行救她反而会丢了乌纱帽、得罪自己的第二个大恩人贾政,每个做官的人都知道宁可得罪平民恩人不能得罪大官恩人,这在官场常识中是行不通的,不存在恩将仇报的问题。因此你们不能拘拘于贾雨村巧遇恩人女儿这偶然的特殊情节,忽略其必然遭悲剧结局的事体情理,也就是说巧遇贾雨村这一点偶然性特殊性改变不了其命运的必然性普遍性。普天下象香菱这样应该怜悯的好女儿何止千万?但巧遇到父母曾周济过的大官却没几个,历朝历代象贾雨村这样巴结上司的大官何止万千?但能象水浒中鲁达那样不惜身家性命拯救弱女子的人却没几个,这里的关键就在于人们从来不可能拘拘于仁义廉耻,不过只取其[切身利害悠关]这事体情理罢了。照这样来看香菱悲剧,就能摆脱[巧遇忘恩负义的贾雨村]这特定情节的束缚,看透其对于普天下女儿悲剧的指导意义了。总括成一句话:就当无数个可怜女儿当中的一个遇到无数个贪官当中的一个不姓贾的真官,才能不落入续书中[贾雨村是坑害全贾族的唯一奸雄]这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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