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呆子:但如果曹頫老婆不是象书中凤姐是王夫人内侄女那样是李氏内侄女儿、而是一般与李氏非亲非故的女人、甚至是如书中邢夫人内侄女儿那样是曹寅兄弟媳妇的亲戚呢?那就肯定会与曹頫这曹家贾琏合心合意地疯狂挖李氏马氏墙脚以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肯定会与曹寅兄弟媳妇这曹家的贾赦邢夫人里应外合联手排挤李氏马氏,甚至会象书中赵姨娘贾环那样对遗腹孙这篡夺曹家继承权的主要障碍下毒手,因为毕竟曹寅兄弟媳妇才是他俩的正经公婆、毕竟他俩这当家不是永久过继而是临时代理、毕竟遗腹孙这喜鹊长大后他俩就无法[鸠占鹊巢]了、就要[腾笼换鸟]了!他俩共同的利害肯定会对李氏马氏构成极大威胁,尤其肯定会对李氏死后的马氏孤儿寡母构成极大威胁啊!在这种情况下,曹寅一房就要面临被曹頫老婆扫地出门的绝境了!想到这些,你们还看不出李氏要把内侄女儿嫁给曹頫做老婆的高妙之处吗?没有这一保障就没有李氏马氏和遗腹孙的安乐窝,就没有遗腹孙的未来啊!同样没有这一特殊题材,也就不可能有书中凤姐的挥洒自如的特殊平台啊!这个事体情理显而易见,你们还不明白?
石呆子:说这些与第十四回内容似乎不相干,但这关系到如何理解凤姐悲剧的事体情理,尤其关系到如何理解凤姐在贾族兴衰中的独特作用啊!你们如今总是用简单的是非观念检验凤姐在贾族兴衰中所起作用的好坏,信了程高续书的俗套,似乎偌大贾族就是凤姐闹亡的,把凤姐当导致贾府被抄的罪魁祸首,这不符合事体情理啊!从前面这些论述你们就该看出,曹寅一房若不靠李氏内侄女儿撑着,可能就顶不住曹寅兄弟一房的倾轧和排挤呀,若换成别的象邢夫人或赵姨娘这样的女人当曹頫老婆,那李氏马氏这两代寡妇就家无宁日啦,曹荣遗腹子更不可能有安逸舒适的童年和少年啦,这还不算她的功劳吗?因此书中的王夫人一房也全亏凤姐当家,才顶住了大房偏房的轮番挑衅,若没有这凤辣子独当一面,以王夫人李纨这样的慈善女人根本斗不过不讲理的邢夫人赵姨娘啊!说到凤姐做的坏事,这确实不假,但贾府是因为这些坏事发作而被抄家的吗?对于这一点,你们只要细细回味写贾雨村的第四回内容就知道了,贾雨村根本不靠为官清正廉明升官,他完全亏了贾府的撑腰才飞黄腾达的呀,做些象乱判葫芦案、勒索石呆子这些坏事就会被革职?恰恰相反,他只有在这些[眼底物]上多留情面才能[君恩或可待]啊!反过来说,他第一次考中进士做了知府,并没有做这些贪赃枉法的坏事,只因不懂和没有护官符,不照样因[恃才侮上,被上司寻了个空隙,作成一本,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而革职]的吗?在这里就是[未报躯犹在,报君恩捐躯]啊!而贾雨村第二次复职就吸取第一次的教训了,多多在眼底的护官符上留情,君恩反而可待,这是官场上的客观规律决定的,是[脸面是判断是非的标准]决定的,是不以如今学者的意志为转移的,如今的红学爱好者如何能懂?凤姐虽说与贾雨村的处境不同,但道理是相通的,贾府根本不靠为官清正廉明、不做贪赃枉法的坏事维持地位,而是靠皇帝的宠信维持地位啊!凤姐做些如[弄权铁槛寺][逼死尤二姐]这样的坏事算什么?只要上得皇帝宠信、中得四大家族扶持、下得雨村这样的地方官巴结、外广交亲朋、内压住大房偏房及众奴才,就能在琏二奶奶的宝座上长久坐下去,贾府也能长盛不衰。反过来若失去皇帝宠信,即使从不做这些坏事,象李纨那样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又能避免抄家这样的塌天大祸吗?这就有力论证了八十回后的贾府抄家根本不可能是凤姐做尽坏事导致的,只可能是失皇宠导致的,即使抄家官员说是凤姐这些坏事引发的,也是用凤姐贪赃做借口罢了,你们岂能当真?
红疯子:你既然离开第十四回正文扯了这么远,干脆说说对周汝昌刘心武认为书中王夫人隐寓曹頫老婆的看法吧,他俩说曹頫老婆为书中王夫人的原型,而你我却说曹頫老婆为书中凤姐的原型,这整整误差一代人啦,岂可轻视?刘心武的曹学因为把书中贾府当雍正抄家后回京再兴的曹家,才大胆发挥出乾隆元年的曹妃晋封事和乾隆三年的弘皙谋反案致曹家二次被抄事,这样一来就完全无法解释书中的贾琏凤姐管家之怪事了。咱坚持书中的王夫人为曹寅夫人的曹学,这样才能解释书中贾琏凤姐管家为记叙曹頫和他老婆管家的实事啊。
石呆子:这事是得认真解释一下,甚至值得专门解释一下。但这里毕竟是在解释各回正文,不是专门谈曹学,也不能扯得太远。我这里仅就书中凤姐与曹頫老婆的对应关系略说几句。周汝昌刘心武的曹学除了从敦诚敦敏的[四十年华]跳下去求剑外,很大程度上因为书中的贾政还活着、贾宝玉是贾政王夫人的儿子,才断定贾政隐寓曹頫的,他俩根本不理解作者为了把二十年的曹家事压缩成二三年间的贾家事,已经把康熙末年已死的曹寅曹荣写成活着的贾政贾宝玉了。照正式的曹家史料看,曹寅早在康熙五十一年就死了,曹荣也在康熙五十四年死了,而曹頫老婆最早也应在康熙五十四年后才会嫁给曹頫,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曹寅曹荣同时出现在曹家的,而书中的凤姐却与贾政贾宝玉同时出现,这就是周汝昌刘心武认为贾政不可能隐寓曹寅、只能隐寓曹頫的根据。但这样一来就无法解释贾琏凤姐在曹家的对应原型是谁了,难道曹頫自己既活着又有儿子也要叫侄儿来帮助管理家务事?难道他老婆也不放心丈夫的侄儿,要把自己的内侄女儿嫁给丈夫的侄儿来争夺家事大权?难道到了乾隆初年的曹家还有象康熙末年曹寅曹荣死后无嗣这样的传承危机?难道曹頫过继到曹寅一房之后还有个贾赦这样的大哥、与这大哥象[曹寅兄弟不和]那样[正邪不两立]?难道曹家到了乾隆初年,在京城还有象康熙朝时在江南做织造那种宁苏杭三织造互相扶持照应的[护官符]权势?难道曹家到了乾隆初年还有象凤姐这样巾帼英雄发挥的特殊平台?总之,周汝昌刘心武的曹学解释得了书中的贾政贾宝玉,却解释不了书中的凤姐这活生生的典型,因为贾政贾宝玉可以作假,但凤姐却无法作假啊!
红疯子:咱明白了,书中的贾政贾宝玉其实是[假正][假宝玉],而王熙凤却是真雌凤,是有生活依据的[至若离合悲欢,兴衰际遇,则又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这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啊!
石呆子:石头记一书创作得最成功的艺术典型就是凤姐,而不是宝玉或黛玉或宝钗,因为只有凤姐确实是[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宝玉和黛玉宝钗则艺术虚构居多,特别是贾宝玉更是个假宝玉,是曹荣父子及皇十四子、宝亲王等多个生活原型的复合典型,索隐派又如何在曹家考证其对应形象?但凤姐却只有曹頫老婆一个对应形象,你们只能在康熙五十四年后到雍正六年前的曹家找到她的表演时间,只能在[李氏死了丈夫和儿子后、仓促择曹頫做江宁织造以顶门面、然后马氏生下遗腹子、李氏需一个厉害的贴心的女人制约曹頫保护一门孤儿寡妇]这特定环境里找到非她不可的特殊空间,这在曹家家世中是唯一的,因此凤姐只能以曹頫老婆为生活原型,曹家不会有第二个适宜的模特儿了。周汝昌刘心武的曹学错就错在无法给书中的凤姐定位,而你红疯子的曹学对就对在能合情合理地解释凤姐悲剧与曹家特定传承危机的因果关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