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呆子：还有人认为贾蓉应该会对贾珍爬灰表示义愤，可是你们想想贾珍的淫暴失德之态，再想想贾珍自认天生族储的准族皇心理，尤其想想贾蓉那荒淫无耻的德性，想想贾蓉那指望继承贾珍族储之位的黄粱美梦，他会在乎父亲欺凌自己的老婆吗？象贾珍贾蓉这些畜生不如的须眉浊物直把女人当泄欲工具，自己只要讨得父亲欢心，将来待贾母死后贾珍掌管全族，则由自己继承族储之位，何愁找不到漂亮老婆？眼下还是帮父亲渡过爬灰丑闻造成的危机要紧，只有贾珍保住贾母的宠信、保住族储之位，他贾蓉才有前程，自己的生母不是牺牲了吗？如今再牺牲个老婆算什么？将来再娶呗！因此他更不敢反抗贾珍，只会巴不得秦氏快死来早日结束此争储危机。这些情节在现实生活中的曹家当然不容易出现，但在真实的皇家却真出现了，刘心武特别推崇的[月亮]弘皙，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假蓉]啊！他比书中的贾蓉荒淫无耻十倍，连自己的小命都顾不上，还会保护自己的福晋？你们若想到这些，就对书中贾蓉的行止见怪不怪了。
再谈凤姐与秦氏的交心。 [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的女孩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连秦氏自己都承认[未必熬的过年去呢]，这里有一点刘心武说的[春分时痊愈]的迹象吗？在秦氏这番知心话中，她既替公公婆婆说好话，又替丈夫说好话，不怨天尤人，只怨自己没福，真正是可亲可爱可怜可叹，而刘心武却把她当既勾引公公贾珍、又勾引叔叔贾宝玉的淫妇，真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从秦氏的这一席话中，可以看出她已抱定必死的信念，即使不上吊而死，也会绝食而死。这一点不但凤姐心里有数，连在一旁的宝玉都看出来了，可惜刘心武却看不出来，还当她以后会痊愈呢。
红疯子：这里倒要请教[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的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梦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是怎么回事，贾宝玉第五回的[太虚幻梦]不是梦幻吗？怎么到这里象真的一样？你在前面说这太虚幻梦里的可卿不是秦氏而是[情事]、贾宝玉并没有与秦氏发生性关系、只是作者为全书结构需要而杜撰的情节，可贾宝玉在这里的情形分明表示他在回味前面的淫梦、对秦氏的遭遇心痛万分，这又怎么解释呢？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具体情节了，这里的整个情节都是假的，还在乎再加一点假宝玉淌眼抹泪的假情节？这里的贾宝玉实际上是作者的影子，是作者借贾宝玉的形体为秦氏淌眼抹泪啊。作者非常同情东宫发生的象秦氏这种类似悲剧，但又无法直接抒发自己的悲情，才借贾宝玉的假形象表达自己的真感情的，下面的[贾宝玉听得秦氏死讯，心中似戳了一刀地不忍，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鲜血来]，也是这个意思。可惜刘心武这些人[以假为真]、识不出其中的真情理啊！第五回的[太虚幻梦]明确交代这是[梦幻]、是虚无缥缈的仙境，不能当真事，你们是学过现代科学、破过封建迷信的现代人，如何把作者杜撰的神仙玄虚梦幻当真实？就是这里的凤姐宝玉探望秦氏病情也不是完全的真事，是作者为隐寓索额图凌普等东宫内悲剧而杜撰的假事，这里的[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的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梦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正自出神]也是暗示眼前与第五回情节差不多，也是假事，你们也不可当曹家真事索隐考证，要当皇家丑闻来悟理啊！当然，如果你们硬要把这里当曹家真事，甚至连前面的第五回太虚幻梦也当曹家真事，那我也没办法。 那宝玉[听得秦氏说了这些话，如万箭攒心，那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这里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在伤心流泪，更不是一个与侄媳妇有性关系的叔叔为从前的私情伤心流泪，而是作者为所有受太子淫暴失德迫害的美女们流泪、为东宫及太子党里所有受废储风波连累的诸裙钗们流泪啊！这么深的寓意岂是刘心武等凡夫俗子看得出来的？当然作者既然拿起来了，就得再放下来，总不能让这假事老是在红楼梦这[空中楼阁]上悬着吧，那样的话就更容易被索隐派认作针，从中考证贾宝玉与秦氏的[宫闱淫事]了。于是赶紧借凤姐的话收住，[凤姐儿心中虽十分难过，但恐怕病人见了众人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倒不是来开导劝解的意思了。见宝玉这个样子，因说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他病人不过是这么说，那里就到得这个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这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了么？"]这才是人们探望重病之人的常情，由此也可见秦氏已是病危之态，人们都有不祥的预感，才用这些话头来掩饰、来打岔、来冲淡尴尬的气氛的。其实还是贾蓉的一句话道出了其中真谛："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 这句话我在前面已经解释过了，是说秦氏本来身体没有病、实在是因为心病而吃不下饮食、才弄成真病的，作者借贾蓉在这里插嘴的这句话是要告诉读者，即使秦氏病成这个样子，但贾蓉心里很清楚，只要她自己肯吃饮食，仍然可以活下去，你们不禁要问：那为什么秦氏不肯吃饮食、不想活下去呢？这里没有明说，且往下看：[这里凤姐儿又劝解了秦氏一番，又低低的说了许多衷肠话儿，尤氏打发人请了两三遍，凤姐儿才向秦氏说道："你好生养着罢，我再来看你。合该你这病要好，所以前日就有人荐了这个好大夫来，再也是不怕的了。"秦氏笑道："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凤姐儿说道："你只管这么想着，病那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是。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呢。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好生养着罢，我过园子里去了。"秦氏又道："婶子，恕我不能跟过去了。闲了时候还求婶子常过来瞧瞧我，咱们娘儿们坐坐，多说几遭话儿。"凤姐儿听了，不觉得又眼圈儿一红，遂说道："我得了闲儿必常来看你。"]这一段情节有三个意思，第一个是尤氏再三派人来催凤姐过去吃酒，这尤氏虽然装模作样地要凤姐来劝慰秦氏，但是心里却巴不得秦氏用早死来承担罪责、替她们解消废储的劫难、保住她们的既得利益，因此也不希望凤姐与秦氏待的时间太长，一则不好减轻秦氏的心病，二则避免秦氏向凤姐透露爬灰丑剧的隐情，以免凤姐将来当短把子要挟她们。这些在刘心武这些文人是想不到的，但一般大家人家的妯娌们都是这样互相间防范的，是常情常理，这一点作为常人应该想得到，不为杜撰。第二个意思是秦氏说的："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这是告诉读者，秦氏知道自己命中注定必死无疑，贾珍等三人到处找医生看病只是做样子，医生救不了她的性命的。再谈第三个意思，凤姐说[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里面就透露出一个秘密，这里不是写的现实中的曹家，而是皇家的东宫，你们想想，当年在南京当织造的曹家虽然富贵，吃的起[一日二钱人参]，又哪里吃得起[一日二斤人参]？天下只有皇家才吃得起[一日二斤人参]啊！这不是在暗示皇家又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