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呆子:这个疑惑就是指【嗟彼胜骨肉。】也包括贾蓉在内,再说透些,书中虽然标明贾蓉乃宁国府长房长孙,实际上贾珍与贾琏是亲兄弟,贾蓉是凤姐的亲侄儿。所以在八十回以后的巧姐遭劫中的[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这奸兄就是指贾蓉。如今的程高续书说奸兄指贾芸,这不符合作者原意。在现实中的曹家,曹寅兄弟间早就不和,随着曹寅曹荣的相继病逝,曹寅兄弟的儿子曹頫过继给李氏当继子,而李氏和马氏这婆媳两代寡妇实际上是指望曹荣的遗腹子曹天佑将来继承家业,但当时这空当只能用曹頫暂填,为了防止曹頫成为大房的实际代理人,李氏不得已把内侄女儿嫁给曹頫,形成娘家势力来抗衡大房的势力,这就是书中凤姐的原型。
红疯子:这些在以前早就说过了,与贾蓉是不是凤姐的亲侄子有什么关系?
石呆子:却又来了,凤姐的生活原型是现实中曹家李氏的内侄女儿,那贾琏的生活原型当然是曹頫了,贾政的生活原型是曹寅,贾赦的生活原型当然是曹寅兄弟了,那么贾琏的哥哥就是贾赦的大儿子,这贾赦的大儿子就是贾珍,大孙子就是贾蓉,于是贾蓉与凤姐是亲侄婶关系也就理清了。到这时再解释[嗟彼胜骨肉]一句,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在凤姐见刘姥姥的过程中插入贾蓉来借炕屏了,并不是当初的原生活素材中此时真有贾蓉借炕屏这件事,而是作者故意在这过程中插入这件事,一则暗示贾蓉就是[嗟彼胜骨肉]中的骨肉亲,二则用凤姐对贾蓉的热乎态度与对刘姥姥的冷淡态度形成一个反差,在八十回以后的文字中则用贾蓉对凤姐对巧姐的雪上加霜手段与刘姥姥对凤姐巧姐的雪中送炭恩情形成强烈的反衬,借这刘姥姥的补天之义举揭示贾蓉等众须眉类似共工的捅破天之丑行,用刘姥姥反衬贾蓉,这就是作者在此插入贾蓉一节的创作目的。
红疯子:可是你还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贾蓉和凤姐是亲侄婶关系而不是堂侄婶关系。书中不是明确交代宁国府与荣国府各为一家、贾蓉是宁国府长房长孙,而凤姐乃荣国府大房儿媳,当日宁国公贾演与荣国公贾源才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第二代宁国公贾代化与第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只是堂兄弟,而到了第三代贾敬与贾赦贾政只是堂堂兄弟了,再到了第四代贾珍与贾琏贾宝玉更是堂堂堂兄弟了,如果再数到贾蓉已经到第五代,血缘关系越来越远,已经称不上一家亲了,不过有血缘关系而已,怎么能说贾蓉与凤姐是亲侄婶关系呢?
石呆子:你们被作者瞒蔽了。这里的亲戚关系是作者故意布下的迷魂阵,目的是为了与生活中曹家曹寅兄弟不和的实事有所区别,好让朝廷不至于追究影射朝政之罪,好让熟悉曹家内情的人不至于怪罪。但实际上书中的贾政隐曹寅,贾赦隐曹寅兄弟,贾珍是贾赦长子,隐曹寅兄弟的长子,贾琏是贾赦次子,隐曹寅兄弟的次子曹頫,贾珍与贾琏确实是嫡亲的兄弟,贾蓉与凤姐确实是嫡亲的侄婶关系啊!只是作者为达到[将真事隐去]的创作目的,才故意把宁国府与荣国府拉开两辈距离的。如果你们能看破这一层,那书中好多谜团、好多不通之处就能迎刃而解了。比如这贾珍与贾琏为什么打得这么火热、尤氏秦氏为什么与凤姐这么好、贾赦的住所究竟在何处、贾母为什么能在宁国府那么受敬重等等,就都可以得到合乎情理的解释了。
红疯子:有人认为从书中描写似乎可以看出凤姐与贾蓉贾蔷有暖昧关系,请问你对此有何解释?
石呆子:这是对凤姐这巾帼英雄的污蔑。凤姐此时不是独锁闺房的闺秀,更不是独守空房的寡妇,她是料理全荣国府从上至下三四百丁人口、一天大小事也有一二十件的当家人,必须与所有男女打交道,当然也得与贾蓉贾蔷这帮须眉浊物周旋了。其实凤姐的心气极高、眼界也高,根本不可能把贾蓉贾蔷这些浪荡公子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她对贾琏这亲丈夫都颐使气指地不当回事,难道还会把两个晚辈小儿当回事对他们只是利用利用应付应付而已,从来就没把这些畜生当人!凤姐在荣国府中行得正做得正、极重视自己的形象,这是她得到贾母宠爱、王夫人信任、众管家婆服贴的主要资本。在那样的大族人家,女主人根本比不得男主人,男主人闲来无事可以吃喝嫖赌、淫乱成风,而女主人必须上侍奉两层婆婆、中侍候丈夫安抚姑嫂妯娌、下镇理众管家婆和丫环仆役,对外要迎往送来应酬得亲朋妥妥贴贴,对内要把大小事务按排得井然有序稳当到位,还一点儿不落人褒贬,若有一点儿作风不正的行径流传开来,在下人眼里失去威信还事小,传到婆婆耳里还怎么做人?宁国府里的尤氏就是例子,由于她[养小叔子]的臭名远播,宁府上下有谁真正尊重她这宁府女主人?幸亏敬老不管、她上头没婆婆要侍候,否则若婆婆在世,岂不是要叫她无法抬头做人?你红疯子在前面驳斥刘心武、议论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完全合乎事体情理,秦氏正是因为贾珍爬灰而被贾母当场撞见,才在贾母的压力下主动上吊以了结此丑闻的。在封建大家庭中,女人一步也不能走错,错一步就无地自容,错两步就无法容身,错三步就只有死路一条啊!凤姐身在荣国府中,可谓贾母王夫人之下、众人之上,贾母是个极明事理、极重规矩、明察秋毫的老太君,恰如贾族的老康熙皇帝,对于荣府的主要事务操生杀予夺之权,特别注意宝玉凤姐等几个荣府关键人物的言行举止,若有大的不妥,断乎逃不出她的处置,凤姐岂敢在贾母的势力范围内与贾蓉贾蔷这些晚辈有暖昧关系?若传到贾母耳中,这身家地位还保得住吗?更何况王夫人虽把家务事推给凤姐,却疑心病较重,常常不放心地注意凤姐的管家是否得当,凤姐敢在这两层婆婆面前有生活作风方面的不检点吗?
再从实际情况看,贾琏是个淫乱成性的男人,大白天也要与凤姐宣淫,凤姐日理百事周旋百人,连这丈夫都应付不过来,哪里有精力与两个侄儿胡羼?可见你说的这些议论不着调。关键是你们以正人君子的标准要求凤姐,看到她的不当之处就捕风捉影胡乱上纲,而作者只是为了写她的聪明能干,并不是要塑造一个完美的艺术典型,而是用这样一个巾帼英雄去反衬贾蔷贾蓉贾琏等须眉浊物,借赞叹裙钗贬斥须眉,你们只要领会作者的精神就行了,别学刘心武这些流言家索隐其中的宫闱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