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咱是扬州人,曾仔细分析了薛家的经商特色,认为充分体现了扬州盐商的重文化重官化特色。扬州盐商不但高度重视文化,尤其特别重视官化,他们基本靠'护官符'经商、靠'护官符'护商,是标准的[官商]啊。
石呆子:这就说到点子上了,只有扬州大盐商才能算官商,[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根本不能算官商,只能算皇家买办,家中不可能有百万之富的,谁也不敢在领着内帑钱粮替皇家采办杂料时发大财,曹家做了几十年织造也没发财,还是靠兼任扬州盐政才发的财,薛家若只是[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断不可能有百万之富的,只有靠垄断盐业才可能成为百万之富。而要想垄断盐业,就必须有扬州盐运使做后台,盐运使只要把扬州盐业的主要份额分配给某大盐商,这大盐商就能垄断盐业,当然就能有百万之富了。因此这里说的薛家事根本不真,你红疯子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确实眼力非凡。
书中专门介绍薛蟠[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这些倒是实情。作者详细介绍这薛文龙是有用意的,因为后来落魄时吃这薛文龙夫妻的亏吃大了,第一回甄士隐受封肃的窝囊气,就是取材于这对混账夫妻的所作所为,抄家后贾宝玉受这对混账夫妻的坑害比八十回里的封肃卜世仁更甚十倍,作者才在书中对这对混账夫妻竭尽讽刺挖苦之能事的。当然作者后来所遇的[匪人]远不止薛文龙一个,薛文龙这艺术典型也不光是以作者的小舅子或亲舅舅为原型塑造的,而是以好几个纨绔子弟的原型混合塑造的,但其中毕竟有他舅舅的生活素材呀。
至于说到[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且不必较真是不是生活中李煦的妹妹、曹寅遗孀李氏的姊妹,单看这薛家不但与贾府有亲、而且与王府也有亲,就知道'护官符'的[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所言不虚了。可见这薛蟠的父亲很有'护官符'意识啊,找个既与王家有亲又与贾家有亲的姑娘做老婆,等于找了个护身符啊!反过来说,这薛家若真如你所说的是扬州大盐商的话,贾家王家也等于找了个造血输血的机器,薛家会不断把盐变成钱供贾府王府挥霍的,双方实际上是结成了利益同盟啊!生活中的曹家李家也就是这样成为扬州盐商的护身符、扬州盐商也成为曹家李家的摇钱树的。这话且留待后来再说,将来这[盐玉良缘]终究要被撕裂的,因为薛家之所以巴结贾家,关键在贾家能当'护官符',归结到生活中的扬州盐商之所以巴结曹家,关键在曹家兼任扬州盐运使,若曹家不兼理扬州盐政,扬州盐商也就无需巴结曹家了,转而去巴结新盐政了。事实上曹家自雍正元年后虽任织造,却无法兼任扬州盐政了,扬州盐商也就渐渐冷落曹家、另寻新护身符了。表现于书中的薛宝钗虽与贾宝玉成婚,但这[假宝玉]已经[时乖玉不光]了,那宝钗的娘家人见贾宝玉不能起护身符的作用,当然就逐渐冷落薛宝钗了,后来到了贾府被抄之后,薛家更瞧不起落魄的宝玉,甚至还雪上加霜地作践宝玉,宝玉这才落到比甄士隐还要凄惨的境地的,否则以薛家百万之富,即使再不时兴,也养得起贾宝玉这要饭花子的,决不至于让他落到[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的地步。由此你们也可见作者憎恨这薛文龙和后来的夏金桂是有缘故的,这也说明了扬州盐商的势利啊。
再说薛宝钗。这里对宝钗品价极高,根本没有一点贬斥她的意思,相反倒是竭力褒扬。书中说宝钗是[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当日有他父亲在日,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自父亲死后,见哥哥不能依贴母怀,他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请大家看看,这里有一点把她当[黛玉的情敌、拨乱其间的小丑]意味吗?而且[较之乃兄]不止高过十倍,是百倍千倍呀!由此你们该联想到第一回的[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须眉,诚不若彼一干裙钗哉?]这里的[我]不止是宝玉,而且也包括薛文龙,甚至宁肯不包括贾宝玉也要包括薛文龙,因为这薛文龙更比贾宝玉[短]十倍呀?作者对此兄妹俩也是运用的裙钗反衬须眉的手法,大赞宝钗之讲理,反衬薛蟠之蛮横,他其实已经不是以绿叶烘托红花,而是用凤凰反衬蟠虫了。
红疯子:咱不相信同一个父亲会生出如此天悬地隔的两个孩子来,且不说遗传因素,就是这父亲也不可能对女儿教女有方,却对儿子如此放纵无度的,这恐怕有艺术夸张的成分吧。有些人就对书中宝钗如此完美无缺表示怀疑,认为现实中没见过这么有理性的女孩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女高人,这都是咱疯子瞎吹的。他们还说咱也有贾宝玉那女性化怪癖,只说女儿好、只骂男人坏。弄得连咱自己也对这样的信念发生动摇了。
石呆子:不能怪你偏激,只能怪他们护短啊!几千年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推了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堂堂之须眉之上],并不是她们天生比男人聪明,而是她们天生就处于卑下弱小的地位,又没有财产的所有权继承权和支配权,还要承担抚养儿女的重任,关键是她们总是不得不承受男人们你争我夺给女人和孩子造成的灾难啊!以此处的宝钗为例,并不是她天生比薛蟠聪明,而是她天生就没有财产继承权,她迟早总是要嫁人,迟早要替薛蟠作嫁衣。这种命运的不确定性就决定了她生来就比薛蟠更有危机感,而父亲的早逝更加重了这种危机感,因为没有父亲替这个大家庭做主、替她的命运做主了,哥哥是如此蛮横无能,妈妈又是如此溺爱不明,她不挺身而出怎么行呢?是家庭危机感命运危机感迫使她比哥哥更理智啊。如果她的婚姻状况又一波三折,甚至新婚丈夫再象父亲一样夭亡,她会在这天灾中得到更大的锻炼,如果后来她再遭抄家大祸的彻底打击,如果她的唯一希望遗腹子也因这塌天大祸的连累弄得半生潦倒,她就对这现实彻底失望了。这样一个极聪慧极理智的好女儿遭这样一系列残酷锻炼,而且还不得不替自己的孩子撑起坍塌的苍天,她能不升华为伟大的女娲皇吗?能不悟出[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的补天之道吗?这不是她生而知之,也不是她主动要补,而是不幸的遭遇迫使她非知不可,非补不可,因为她得为了孩子呀!
可是你们看看她哥哥,生下来就有百万之富,而且还独子一个,没有兄弟和他争,又没有父亲管教他,只有个母亲溺爱他纵容他。他不但有独一无二的继承权,而且父亲一死他就有了所有权支配权,这种命运的确定性就决定了他生来就高人一等、自以为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当然不可能象妹妹那样收敛那样理智了,当然会越来越蠢了。再加上虽然父亲死了,仍有母亲的娘家亲戚替他撑着天,仍然可以无法无天,这样一个具备共工劣质的竖子却当上了颛顸,怎么能和千锤百炼出来的女娲皇相比呢?不是父亲遗传的基因与妹妹不同,而是有[护身符]而恃、有百万之富而恃使他没有恐惧,也就是说是护官符害得他不如妹妹啊!
这样一来你们就能由此推出天下须眉不及历代裙钗的根源了,是继承权所有权支配权害了他们,是有恃无恐害了他们呀!特别是象薛文龙贾宝玉这样的独根孤种,几乎无一例外地毫无出息,现实中的顺治、允仍也几乎同样为[有恃无恐]所害,什么[护身符]?简直就是[害人符]啊!而诸裙钗则不同,她们生来就是附属于父亲丈夫和儿子的,是一无所有、无恃有恐的危机感迫使她们只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是一切为了孩子的母性本能驱使她们拼命与天硬撑啊!
红疯子:这些大道理且搁下以后慢慢说,宝钗的好处读者一时还体会不到,还是往下解吧。
石呆子:书中说:[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二则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薛蟠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机会,一为送妹待选,二为望亲,三因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这些只是[大概如此],不可当真。前面说过,这里的[都中]只是指汉唐年纪的古都长安,并不是指清朝首都北京,薛蟠此行的目的地实为南京。因此这[送妹待选]根本就是作者胡诌的,却被流言家当真事考证索隐。早知有这些误解,作者当初就不敢[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了,[如今倒闹出这么多话把儿来了]。薛蟠此行[实则为游览南京风光之意],而薛姨妈则是因儿子失去他父亲管束、在外胡作非为、经常闯祸,意欲投靠贾府替儿子找个保护伞,这才来到南京的。当然在书中还是含糊其地其事,请你们不要瞎考证瞎发挥。宝钗根本不可能打算进宫待选,那种事只有香菱袭人这样的落难女儿去做,以宝钗的家庭根本不可能送她进宫当奴才的,这种下贱的出路能出头的机会微乎其微,薛家不可能做这呆事的,宝钗也不可能自甘下贱去当奴才。
倒是[因恃强喝令手下豪奴将冯渊打死。他便将家中事务一一的嘱托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竟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这几句说得太形象了,如今的文人竟不及这'呆霸王'有见识,如何读得懂石头记?在产生石头记的那种年代里就是[人命视为儿戏,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呀。
[那日已将入都时,却又闻得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这又是作者玩的魔术。他因说过王家是[金陵王]了,如今进入金陵城免不了要去拜会[金陵王],而这王家是以苏州织造李家为生活原型的,实际上这王家的生活原型在苏州而不在金陵,为了不至露出破绽,作者这才故意用此法支开王家的。如此你们就该知道这石头记是小说而不是传记,书中的人物、时间、地点和具体情节都是作者这魔术师手里的道具,完全由他任意编排组合化妆并取舍,只是这魔术师的手法太高明了,让读者看不出破绽而已。但你们不能因为看不出破绽就当真了,若把这些假人名假时间假地点假情节当了真,就容易忽略其中的真情理了。
[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虽然是假事,但在描述薛蟠的作者正好当真事写这'呆霸王'的心思,薛蟠心中暗喜道:"我正愁进京去有个嫡亲的母舅管辖着,不能任意挥霍挥霍,偏如今又升出去了,可知天从人愿。"活画出一个不愿受约束的浪荡子心态,下一步就是不进贾府受姨父贾政约束了。因和母亲商议打扫自家的房子好居住。他母亲说:你的意思我却知道,守着舅舅、姨爹住着,未免拘紧了你,不如你各自住着,好任意施为。你既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和你姨娘,姊妹们别了这几年,却要厮守几日,我带了你妹子投你姨娘家去,你道好不好?"居然不直接打断儿子仍可在外胡作非为的想头,可见这做母亲的平日如何溺爱不明了,更可见天下做妈妈的总是宠坏独生儿子,这母爱也有有害的一面啊!
红疯子:事物从来都是一分为二的,有好处必有坏处,[物极必反]嘛,母爱也不例外,不光薛蟠,贾宝玉也是身受其累呀。
石呆子:你这话不对,母爱是不能走向极端,但儿子不成器不能怪母爱本身,要怪儿子自己不争气甚至不孝顺!妈妈为什么要溺爱儿子?大多数都是因为儿子是独根孤种,在必须确保传承血脉的情况下,难免舍不得下狠手管束儿子,只好对儿子的纵情任性步步退让,这才造成儿子的骄横无成的。由此可见是儿子不孝或不肖在先、妈妈溺爱不明在后,妈妈不是不明事理,而是不得已呀,毕竟独根孤种是妈妈的唯一希望,即使不如妈妈所愿,妈妈也仍然把儿子当宝贝捧着,你们要理解寡妇的苦衷啊!但儿子的不孝与不肖是自身本质决定的,不能怪母爱过份这外因。而薛蟠与贾宝玉是有不孝与不肖的本质区别的,薛蟠是不孝,是任意挥霍父亲留下的巨额家产,是胡作非为闯祸惹事来糟蹋家业,这实际上是对父母亲的背叛,是对母爱的污辱!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是望子成龙的,薛蟠最后糟蹋光巨额家产、成为害人虫,决非母亲本愿,是他的不孝使然,不能算母爱的罪过,最多只能说母亲的溺爱促进了他恶劣本质的加速膨胀。而贾宝玉只是不肖,这与薛蟠的不孝有本质区别。贾府的家产不是宝玉挥霍光的,而是抄家抄光的,贾府的抄家大祸不是宝玉造成的,在书中而是元春在宫中遭逢虎兕之争失败后受连累造成的,在现实中则是曹家遭逢清皇族正邪之争受连累造成的,这些都不能算宝玉不孝,只能说宝玉是[罪固不能免],是免不了要遭此祸。宝玉的责任只是[不肖],不能象曹寅那样在皇帝面前赢得宠信,不能在诸大官面前圆猾应对,不能继续贾家的辉煌,但这只是说明他努力得不够而已,决不是他胡作非为引祸上身啊!抄家之后由于他的不肖,即不象个人情练达的通人,总是四处碰壁,而且[一技无成],这就是不肖啊!曹玺曹寅当年称得上是人情练达,而且[数技在身],自然能立足于世,即使没有康熙的宠信,也决不至于弄到[一事无成、半生潦倒]的境地,妻儿老小也不至于跟着他[举家食粥酒常赊]。但贾宝玉却人情事务一窍不通、糊口谋生屡屡遭挫,这就是不肖,这加剧了抄家的恶果,致使他在这社会下层无法谋生、母亲妻儿跟他受累,尤其是由于他的孤傲甚至不肖,常常受富贵亲友的嘲笑和耍弄,不但失去好些本来可以得到的帮助,而且还常中这些人的圈套,弄得更加贫窘,这固然要恨那些[狠舅奸兄],也怪他自己不肖,即不能适应现实应付坏人,才无法生存下去的。但这与薛蟠的不孝不可同日而语,宝钗日后肯定是爱宝玉而恨薛蟠,对宝玉也有恨,但只是[恨铁不成钢],对薛蟠则是骂[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啊,这能混为一谈吗?也议就是说宝玉只是辜负了母爱,薛蟠则是反过来坑害母爱,这能算人吗?
红疯子:还没听说过薛蟠会反过来坑害母爱。
石呆子:将来他不但不帮助落魄中的宝钗和宝玉,而且还与夏金桂一起坑害她们,这就是坑害母爱啊!宝钗就是受母亲所托才缔结金玉良缘的,得金玉良缘好处的主要不是宝钗而是薛蟠啊,他就是靠出卖妹妹的青春来换取贾府作薛家的护身符,宝钗也是看在父母亲的份上才做薛蟠的嫁衣的,所以说薛蟠若将来坑害宝钗夫妇就是背叛母亲。再说宝钗对薛蟠的爱也有母爱的成份,姐弟爱兄妹爱都源于女性的母爱,既然薛蟠夫妇后来对宝钗夫妇恩将仇报,那我们也可以说他们是坑害母爱。当然薛蟠这艺术形象也不光是影射作者的舅舅或大舅子,还有别的亲戚情节混在里面,更有盐商的过河拆桥在里面,一旦贾府不理盐政,盐商们也就不理贾宝玉了,否则以盐商之富,[拔根汗毛]比宝钗夫妇的[腰还粗呢]!会让宝钗夫妇[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我说的这些无非是[风俗][势利][人情][大概如此]吧,你们别刻舟求剑地考证某具体人,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
下面说[那时王夫人已知薛蟠官司一事,亏贾雨村维持了结,才放了心。]一则可见贾府对雨村的感激之情,二则也可见此时的王夫人应该是寡妇,不然用不着她知道,自有贾政去料理,三则可见薛蟠以为[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这想法的荒唐可笑,人命官司决不是花上几个臭钱就了的,没有贾雨村维持根本没法了结,说到底是没有'护官符'撑腰,他就是倾家荡产也难保狗命,由此可见薛全靠贾庇护,[金]全靠[玉]庇护,这才是薛家投奔贾府的真正原因。至于[又见哥哥升了边缺,正愁又少了娘家的亲戚来往,略加寂寞],只是顺带一笔,不必较真,下面薛蟠已拜见过贾政,贾琏又引着拜见了贾赦,贾珍等。]更是假事,不在我书中交代了。此时[贾政便使人上来对王夫人说:"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姐儿哥儿住了甚好。"]也是官样文章,贾政有话不对王夫人当面说,还要使人上来对王夫人说,可见这时的贾政不好与王夫人当面了。至于[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虽然是真,但也不必考证其方位间数等细节有无。我听说有人专在这些细节上下功夫,没必要嘛!有功夫花在领悟情理上才是正经。于是[贾母也就遣人来说"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等语],这些都是家常客套,但作者写这些却是为了区别于黛玉的[投靠荣国府],薛姨妈也[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有[金]没[金]毕竟大不一样啊。其实薛姨妈想[正要同居一处,方可拘紧些儿子,若另住在外,又恐他纵性惹祸,]这才是薛家投奔贾府的真正目的。[只是薛蟠起初但恐姨父管约拘禁,谁知自从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纨绔气习者,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自此薛蟠与贾族这些纨绔子弟沆瀣一气,都成了被作者在书中[揭短]的须眉浊物,也成了本书实际上的主角。 |